這,是一張獎狀,上麵寫著田昭綾的名字。
這是一枚獎牌,附贈證書上貼著田昭綾的藍底大頭照。年幼的男童繃著一張小臉,看起來有種故作嚴肅的可愛。
這是一捧獎杯,底座用剛勁的字體刻了田昭綾的名字,被放在角落落灰。
…
萩原研二痛苦的拄著掃帚直起腰,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精神滿滿在欣賞滿休息室獎狀獎杯的鬆田陣平,用力的吐出一口氣。
“我感覺…、”他頓了頓,接上這句話,“……我快死了,小陣平…之後火化一定要給我撒海裏…”
他的語氣輕飄飄又尾音悠長,像活著的鬼魂在耳邊低語。另一邊低頭擦桌子的田昭綾聞言眉頭猛的一挑,抬頭看去,果不其然看到麵容有所動容的鬆田陣平停下自己手頭的工作,伸手準備拿走萩原研二手裏的掃帚。
簡直是嫁過去就會馬上被惡婆婆欺負的傻媳婦、
田昭綾伸手一攔,兩個人同時停下互動,齊齊回頭看他。田昭綾也不慌,表情冷酷:“不準偷懶。”
萩原研二一副馬上就要駕鶴西去的模樣。
鬆田陣平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和田昭綾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可奈何的無語。這位皮相極好精通社交的青梅竹馬,別的缺點沒有,就是愛靠一些小手段讓自己走一些捷徑,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可俗話說得好,不治成疾,於是某個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春天,兩人一拍即合決定鍛煉鍛煉萩原研二。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田昭綾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搬家掃除卻拉上了兩個人、還讓萩原研二擔當了掃地一職的原因。
萩原研二剛剛的裝可憐戰術不起作用,唉聲歎氣地掃地,也許是因為是幫好友新家清理,因此還算是很認真的。鬆田陣平見狀把擦獎杯的抹布甩了甩,開口:“多虧了綾,真的是很少能看到hagi這麼吃癟的樣子。”
田昭綾抽了抽嘴角,明智的沒有提起某人剛剛差點動搖一事。
“話說綾家裏的獎狀獎杯真的很多啊,活脫脫的一個優等生。”鬆田陣平的目光順著望向放著這些的休息室裏,田昭綾也跟著看過去,“擦的我手快麻了。”
田昭綾心想,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打官腔,後一句才是你想說的重點吧。
很快他又反應過來,鬆田陣平什麼時候學會的打官腔,難不成提前預習了警察語言技術的二三事?真的很怪欸。
不過他仍然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沉默一陣,鬆田陣平像是習以為常那樣擺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問問等一下的晚飯是什麼吧?”
田昭綾看看萩原研二的背影,思考片刻,“蛋包飯。”
作為拉兩個人來當苦力的“包工頭”,負責兩個人的飯食也是非常理所應當的。
鬆田陣平撇撇嘴,比了個OK的手勢。
他總是很惜字如金,這讓一開始三個人的初遇非常不美好。萩原的性格,鬆田的臭臉,以及他的沉默寡言,這些種種加起來險些讓這三個本來一拍即合的損友失去了互相了解的機會。
還好總是力挽狂瀾的萩原一如既往靠譜,強行拉住其餘兩人暫緩腳步,於是有了現在組合奇怪的三人組。
都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態,也是友誼保鮮的技巧。三人的友誼從國小開始到現在一直維持的非常不錯,甚至其餘人難以插足的地步。三人組麼,多一個是多餘,少一個正好。
在這一點上,田昭綾倒是有其他話要說。
萩原研二突然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也不知道活幹完沒有,田昭綾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到:“小田昭是不是和我們報了一個學校呀。”
廢話中的廢話。萩原研二很喜歡說一些顯而易見的事來推測自己在友人心中的地位。
田昭綾想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無語,不然怎麼解釋萩原稍微睜大點眼睛的舉措。他依舊沒什麼話好說的,一定要說什麼嗎?如果不能讓他直接開口罵萩原研二,那開口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