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一睜眼,牆上一塊巴掌大的牆皮正好脫落,吧嗒一聲,掉在了她臉上。
“啊呸呸呸!”
路迢迢連吐帶撲扇,才把糊了一臉的牆灰清理幹淨。
院子中的吵鬧聲越發大了。
“小兔崽子,有人養沒人教,憑你也敢和我叫板!”
“大虎,使勁兒打,打死算我的!”
砰砰幾聲傳來,這是拳頭重重地砸到身體上的聲音。
路迢迢蹙了蹙眉。
在屋裏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趁手的東西。
唯一算得上武器的,就是床上的雞毛撣子。
路迢迢一把抓起撣子,掀開門簾,衝了出去。
寒冬臘月,北風呼呼地刮著,路迢迢一衝出來,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院子裏聲音一頓。
下一瞬,惡毒的女聲再次響起。
“呦,小妖精還沒病死啊,你出來給你弟弟送終嗎?”
“來得正好!”
王大虎停了手裏的動作,呆愣愣地看著路迢迢。
王媒婆嗬斥道:“大虎,怎麼不打了?”
“你還想不想要錢?”
她的唇角上方有顆大痦子,隨著她的嘴唇張合,好像一隻蟲子在她嘴邊不停地飛舞。
路迢迢彎腰,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其實,是從地上撿起了幾塊小石子。
王大虎抹了一把淌到嘴角的口水,問王媒婆:“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妖精?”
“你咋不告訴我小妖精長得這麼漂亮!”
他眯著眼睛,把路迢迢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丫頭,數九寒天的,你穿這麼少,冷不冷啊?”
“要不要到哥哥懷裏來,哥哥給你捂一捂?”
路迢迢瞥了一眼虎背熊腰卻肮髒邋遢的王大虎,淡淡地道:“你一年恐怕都沒洗過一回澡。”
“你站在這裏,我家的空氣都髒汙了幾分。”
“再加上你姐姐一張臭嘴……我家都快被你們熏塌了,你還好意思問?”
“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在牆上碰死了,哪還敢在別人家裏叫囂!”
王大虎呆了呆。
“呦嗬,脾氣還挺大!”
“看到沒有?”他腳上一用力,躺在地上的少年發出一聲痛呼。
王大虎的腳尖在少年胸口碾了碾,“我弄死你弟弟和弄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要不是你那張臉長得美,就衝你剛才那幾句話,老子一巴掌就呼死你!”
路迢迢往前走了幾步,對王大虎招了招手。
“我就在這裏,你來呼。”
“姐……”地上的少年剛一開口,就被王大虎重重地踩了一腳。
路迢迢揮起手裏的雞毛撣子,衝了上去。
啪啪啪啪,她左右開弓,照著王大虎臉上狠抽了幾下。
抽完,不隻王大虎和王媒婆呆了,路迢迢也呆了。
這是個什麼嬌弱身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手無縛雞之力?
就這麼點兒力氣……她剛才是在給王大虎撓癢癢嗎?
她到底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把她罰到這裏來。
她不過就是為了慶祝新藥研製成功、公司順利上市,連帶肅清了身邊的牛鬼蛇神,多喝了兩杯而已,何至如此!
王大虎被她的舉動激怒了,“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竟然還敢動手?”
“媽的,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回,老子就把王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