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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愧是江經理，來來來，再給江經理滿上。”
把端著的白酒一飲而盡，江寧踉蹌一步，穩住身形，賠笑著放下酒杯，“張總才是真海量，我們拍馬也趕不上。”
“那是，想當初我上學那會兒就能喝趴全場！”張總驕傲地笑了笑，沒再為難她，轉頭和旁邊的人吹起了牛。
江寧環視著熱鬧的氣氛，悄悄退出了包廂。
洗手間裏清冷的風吹上她的臉頰，讓她滾燙的皮膚感覺到一絲涼快，卻也吹不散她灌滿腦袋的眩暈。
江寧埋下頭，將冰冷的水拍在腦門和臉頰上，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最近的業績全靠張總這一單了，現在酒局還沒散，她不能讓自己趴下去。
“小姐，你還好吧？”
迷糊中，似乎有人在關心她。
江寧眼皮也不抬，勉強抬手揮了揮，大著舌頭回應，“我，我沒事。”
話音剛落，胃裏突然翻江倒海，她“哇”得一聲吐了出來，食物的殘渣和酒液混和了胃酸傾瀉而出。
這一吐倒讓江寧清醒了些。
“又把水池弄髒了，趕緊給別人衝幹淨。”她伸手去摸索水龍頭開關，卻摸了個空。
嗯？
江寧這才睜開眼，有些懵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她正站在一個寬廣的人工湖旁，昏暗的燈光攪動著月色投在水麵上，泛著細細碎碎的磷光。遠處有模糊的音樂聲響起，襯得這片寂靜有幾分詭異。
……江寧下意識嗅了嗅空氣中蔓延著的酒味，覺得自己果然是喝醉了。
閉上眼。
再睜開眼。
很好，眼前的景色一如之前的迷人。
……見鬼了？鬼打牆？
江寧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腳踩在帶著柔軟的青草泥土上麵，是和飯店大理石地板全然不同的感覺。
有怯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心別踩著我了。”
江寧扭過頭，昏黃的燈光映在一具瘦弱的身軀上，慘白的小臉透著烏青的痕跡，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正望著江寧，有些怯生生的。
這就是那個鬼？
一陣肚子的空城計打破了兩人無言對視。
江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是她，很好，是眼前這個半躺在樹蔭下，差點被她當成鬼怪的小少年。
“……你餓了？”
少年抿了抿嘴，眼神中帶著一絲幽怨。
江寧有些尷尬，自己這是明知故問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瓶瓶罐罐，幾瓶子啤酒混著果酒，半點吃的也沒有。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這個明顯是被胖揍過的少年，她莫名升起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我幫你去買點吃的？”
少年低下眼皮，掩蓋住了滿眼的難堪，“……我沒錢。”
很難想象現在這個社會，會有少年沒錢吃飯了。
江寧在身旁那個應該是“自己”的手提包裏翻了翻，翻出來一張五十塊錢和一張一百塊錢的鈔票。
她猶豫了一下，遞出去那張一百塊錢的，“喏，拿去買吃的吧，對了，還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