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孩子也是命苦,前腳剛死了爹娘,剛嫁過來的嫂子怕是也……”
“誰說不是,小小的人,肉眼可見瘦了一大圈。”
“別亂說,大夫說隻要今日能醒,人就沒事了,沒聽他臨走時說明日不來了嗎?”
“許是瞧著唐家拿不出銀錢來,才說明日不來。”
“你們說,人要是真不行了,二郎可怎麼辦啊?”
還算寬敞的房間中,幾個婦人歎著氣閑聊,眉宇間帶著愁容。
要說唐家也是走了黴運,唐家夫妻多好的人,平日裏沒少幫扶村裏人,怎麼就突然重病去了?
禍不單行,京城那位大兒子剛定親前來侍疾的媳婦,快到劉家村的時候遇到了山匪,滿頭血的被送來,到現在還昏睡不醒,就剩下一口氣吊著。
五月的天氣有些熱了,房間裏人多,更是悶熱。
幾個年歲大的婆子有些頭暈,想到外麵樹下陰涼處吹吹風,涼快涼快,才走到門口聽到人驚喜的叫了起來。
“劉嬸子,您快來看看,小娘子的手動了。”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躺了十幾日的少女終於醒了過來。說是少女,實際上還是個小姑娘模樣,臉頰有些嬰兒肥,看上去肉呼呼的,卻不顯胖,很想讓人捏一把。
尤其是那膚色,細嫩白皙,碰一下都能摸壞了一般。
很漂亮的小姑娘。
村子裏這麼大漂亮的小姑娘也有,可遠比不上這姑娘白。別說村子,就算是鎮子上都沒這麼招人稀罕的小姑娘。隻是此刻受了傷,頭上纏著粗麻白布,臉色蒼白,許是失血過多,嘴唇都有些發白。
小姑娘正睜著大大的眼睛,茫然又懵懂的看著滿屋子的人,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喊天老爺保佑。
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小姑娘清澈純真的目光中,透著幾分觀察,暗暗打量著屋裏這一群人。
眾人說了許久,一直靠坐著的小姑娘才開口:“雲染,是說我嗎?”剛醒過來,聲音有些弱弱的,嗓音還有些啞。
屋裏的人又是給她倒水,又是問了很多,好一會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小姑娘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二郎呢,快叫二郎來,沒說他嫂子醒了嗎?”
“跟劉二牛去鎮子了,昨個兒老唐留下的陷阱裏捕獲了一頭野豬,要去賣了換些藥回來。”
“哎呦,都什麼時候了,快些找人回來啊,趕緊讓他托人給他大哥帶個信,這日子要怎麼過呦。”
雲染暗暗打量著屋子裏著急忙慌的人,心中思量著。
她的頭很疼,受了很嚴重的傷。屋子裏穿墨綠色衣衫的劉大娘子說,她被送來的時候滿臉是血,頭上破了好大一個窟窿。
雲染覺得話有些誇張,頭要是破了那麼大一個窟窿,她肯定活不了,不過頭受傷是真的。
因為頭上這傷,她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她昏昏沉沉時,腦子裏好像多了一道聲音,還問她要不要簽訂合約,簽了就可以護她一命。
她記得自己答應了,等在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裏。
遇到了神仙?還是鬼?
“宿主,您是與我簽訂了合約,並不是鬼神。”
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雲染一跳,一雙眼睛圓睜,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她腦子裏真的有人在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