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錯,孩子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向爹和天晴求求情,讓鵬飛繼續留在老猿山?”
沐漪說完之後,不敢去看溫健柏的臉色,內心忐忑地等待著他的決定。
溫健柏怒極反笑,“你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這些年讓我來養著不說,現在居然還想讓我腆著臉,去向爹和天晴求情,把他留在老猿山,沐漪,我骨頭再軟,也沒有軟到這個地步。”
溫健柏當然也明白,溫鵬飛被逐出老猿山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他也知道,沐漪與其他男人有染,這件事情其實怪不到溫鵬飛頭上。
但他被袁托山撿回山門當作親生兒子一般對待,不但沒有為老猿山做出什麼貢獻,還執意把沐漪取回山門,也正是因為沐漪,原本和和氣氣的老猿山才會變得勾心鬥角烏煙瘴氣。
他溫健柏自認是老猿山的罪人,眼下如何才能贖清自己的罪孽都還不清楚,又怎麼可能會再為溫鵬飛求情呢?
而沐漪知道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今後的道路,安排得平穩妥當。
所以她也不再顧忌臉麵,繼續向溫鵬飛低聲下氣哀求道:“鵬飛,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這一輩子隻有你這麼一位將我明媒正娶過門的丈夫,我們倆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算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心裏的確有著別的想法,但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說到這裏,沐漪緩緩抬起頭,眼神裏充斥著濃濃的哀怨和悔恨。
“到了後來,我真正對健柏你產生感情的時候,也有想過要平平淡淡地和你過完這一生,不過那個時候卻已經太晚了,我一步行將踏錯,後麵等著我的就是萬劫不複,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沐漪頓了頓,看見溫健柏緊閉的雙眼裏已經流出兩行清淚,忍不住在心裏點了點頭,這男人果然就是一個廢物,一點本事都沒有,性子還如此優柔寡斷,就算她沐漪現在一無所有,但隻需要三言兩語,就依舊能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沐漪繼續趁熱打鐵道:“唯一讓我欣慰的,便是我們倆終究還是留下了愛情的結晶,炰輝便是健柏你和我親生的兒子,在我死後,你就將炰輝留在你的身邊好好教育,莫要讓他像我這個當娘的一樣走上了歪路,而且有他在你身邊,你就當做我也在你身邊陪著你了。”
在場的許多人,都為沐漪這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所打動了,忍不住為其搖頭歎息。
就連曾經被沐漪狠狠囚禁起來鞭打過的梅娥,都忍不住眼瞼微垂,不忍心多看這個生離死別的場景。
她在心裏為沐漪惋惜,如果沐漪早一點能夠像今天這樣幡然悔悟,而不是到了現在什麼壞事都做盡了,被晴小姐擺出所有證據,徹底死到臨頭的時候,才來說這些悔不當初的話,那該有多好。
袁天晴也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她心中所想卻與別人不一樣,她想的是,沐漪呀沐漪,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忘了算計人心,當真是自取滅亡。
果然正如袁天晴所想,沐漪見到已經鋪墊得差不多了,輕輕歎了一口氣,貌似不太經意地對溫健柏說道:“隻是炰輝從小性子內向,但凡遇到一點事情,就躲到他哥哥身後去了,也還好炰輝有鵬飛這樣一個機靈聰慧又不失勇敢的哥哥,才將他保護得這樣安安穩穩,隻是如果鵬飛真的被趕出老猿山,炰輝以後無論是在學院裏還是在外麵,都不再有任何依靠,隻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去麵對所有的事情,這樣的話,我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沐漪說完之後,見到溫健柏依舊沉默,臉色看上去好像是在艱難思索。
她知道溫健柏極有可能是被她說動了,正在心裏思考該怎樣向袁托山和袁天晴求情,讓溫鵬飛繼續留在老猿山。
沉默了一會兒,溫健柏認真看著沐漪的雙眼,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阿漪,你真的有愛過我嗎,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