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沒理會沐漪,便是在想這些事情,順便也想了想今後在這個世界的計劃,總算是想出一點眉目。
袁天晴通情達理道:“你也別叫疼了,反正你不是有生肌膏嗎,自己擦上就好。”
生肌膏能使傷口疤痕長出新肉恢複如初不假,但對於沐漪現在這樣的傷勢,究竟有多少效用,那就難說了。
沐漪掏出一麵水晶鏡,照出自己那張五顏六色的臉,不由背心發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她動作笨拙地打開裝有生肌膏的藥瓶,小心翼翼地塗在自己傷口處。
自己現在這般情形,與梅娥今日晨間何其相像,看來袁天晴突然出手,便是為了給梅娥報仇,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這兩個丫頭片子的感情。
不過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同樣是用丹藥硬堆出來的築基期,她比袁天晴還要高出整整四層境界,為何在她拳頭下毫無還手之力?難道就因為袁天晴在那處密室待了三天?
沐漪懷著不解、嫉妒、震驚、憤怒等種種複雜情緒,將生肌膏擦完,臉上疼痛處很快傳來酥癢感覺,她知道這是傷口正在長出新肉。
她用手帕擦拭幹淨臉上血汙,緊張地朝鏡中看去,發現烏青之色已經不見,但是,口鼻居然依舊歪斜。
她怒視袁天晴道:“你早知道會這樣,所以故意讓我擦生肌膏的?”
袁天晴輕嗤一聲,並不作答。
她剛才心神推衍,便知道必定會出現這種情況,果然,沐漪自以為猜到了她與梅娥的感情不一般,所以反而會有恃無恐。
人心就是這般煩。
袁天晴平靜道:“今天我沒殺你,你便欠下我一條命。”
沐漪怒極而笑,“殺我?看來我必須得稟明山主與護法,讓他們決定該如何處置你。”
“不必拿其他人來威脅我,你的命我暫時不要,你也不要再來煩我,當然,如果你還打著對梅娥爹娘墳墓下手的心思,也不妨試試。”
袁天晴自顧自說完後,起身朝門口走去。
沐漪緊張地盯著袁天晴那張毫無表情變化的臉,下意識地挪了挪屁股,想離她遠一些。
卻不想袁天晴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伸手推開門,門外四五丈遠的地方,是正好捧著一方餐案回來的梅娥。
餐案很大,完全就是一張少了四條桌腿的飯桌,梅娥雙手吃力地捧著,看路都很困難,她聽見開門的動靜,才從餐案一側探出頭,發現原來是晴小姐餓得都等不及了,連忙強忍住身上暗傷處的疼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然後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坐在門檻內的沐漪,舉著餐案呆愣在原地。
袁天晴從她手上接過餐案,對沐漪說道:“別擋門。”
沐漪連忙起身快步離去,她的頭埋得很低,看不見臉色,看她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去找袁托山討要公道。
袁天晴把餐案連著擺在上麵的飯菜一同擱在桌上,拿過筷子吃起來。
梅娥終於回過神,走到袁天晴麵前,萬分好奇地問道:“小姐,沐管事這是……”
袁天晴說道:“你吃飯沒?”
梅娥不明所以道:“還沒有。”
“一起吃吧。”
袁天晴停下筷子,平靜說道:“你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再欠她什麼,以後安心跟著我就行。”
然後繼續吃飯。
其實她很煩這些事情。
梅娥突然哭出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吃過飯後,袁天晴讓梅娥收拾一下東西,她去向爺爺辭行。
梅娥雖然不清楚小姐要帶著她下山做什麼,但她很開心地聽從小姐吩咐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