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馬車顛簸跌宕,從宮門急馳而出。
鍾南撩開後窗轎簾,看著高大巍峨,屋簷連綿的宮殿。高聳漆紅的金色圓釘宮門,漸行漸遠。套在鍾南脖子上的,要將他嘞至窒息的枷鎖,正在緩緩地鬆解。
師父的茅屋,處在荒野高山之上。恬靜悠然的很。原主本是萬物淡然的性子,可惜被一個情字所拖累。一手王牌打得稀巴爛!
身懷千古傳承的醫學絕技,賦予醫神,醫仙之名也不為過。本就是和死神搶人的人,卻把自已斷送了。
雖然朝堂之上,他有幾個舉足輕重的部下在暗處。但此時也幫不了他的困境。反而還會讓他們受到牽連。
藥屋內,一切如舊。藥櫃上,研磨裝好的藥瓶,一瓶瓶的整齊陳列著。屋裏藥香濃鬱,每一分的味道,過了鍾南的鼻下,腦海裏都閃現過它的名字,藥性和藥理。
鍾南手裝作撫摸它們,偷偷地順了幾瓶在衣袖裏。順手還抓了一把迷幻粉在手裏。
這朱世連身體發達,腦袋卻簡單。竟真的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像個影子般。真真地看著他上了支香。看著點燃地檀香,白煙嫋嫋。鍾南心亂如麻,想著如何脫身的計策。他可不能聽天由命。
鍾南輕抿了唇瓣,開口試探。“朱將軍,莫非鍾某出恭你也要跟著?”
“都是七尺男兒,又何必拘泥。”朱世連麵無表情,活像個僵屍。
“朱將軍,不如我們打個商量。。。”鍾南話還未說話,就被朱世連粗魯地直接打斷。
“少廢話,過了今晚,我們現在就上路!”朱世連鷹眼一凜,寒氣逼人。油鹽不進。“早日到西國,我也早點回來交差。”
敢情他還覺得自己耽誤他的正事!
“即然你我都不想去,還不如不要為難彼此。不如將軍就此放了我。”鍾南心思甚穩。“您也好早日回到前線。又不必在此和我耗著。您說是吧?”
磁——
眼前寒光一閃,鋒利的劍尖直抵到脖子!冷冷地劍身都像在冒著寒氣。
“何禦醫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地,我一個大老粗,可沒功夫陪你浪費口舌。”朱世連居高臨下的掃了眼鍾南。臉上的刀疤顯得更加陰鷙。眼裏還有難以掩飾的鄙夷。
對,是鄙夷。那種徹骨地看不上瞧不起,讓鍾南瞬間有種自己像是路柳牆花!
搞什麼?明明不是他的錯,他一個被逼上梁山,身不由已的人,居然還被人用這種眼神對待?!
等等,刀疤。。。對了!紅緋要送他去西國,不就是看上他的容貌麼?若容貌毀了,就可以逃過一劫!
鍾南頭一低,臉朝著劍身一抹!落處流紅,鮮血順著劍身流淌下來。
“你做什麼?!”朱世連一驚,收了劍。可為時已晚。鍾南的臉上已被劍劃了一道五六公分的傷口。從眼角到嘴邊,縱橫了左右半邊臉!鮮血淋漓。
柔弱溫潤的俊臉上,此時加了點英氣。竟有錦上添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