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是被這兩個小太監架著抬出了地牢。
等全身泡在溫熱的湯池裏,鍾南這才覺得重新找回了力氣。這水裏灑著草藥,是有美顏嫩膚的攻效。配料都十分熟悉,這藥方還是女主為了討皇上的歡心,求著他給配的。
鍾南冷笑一聲。想不到,這會兒還能用在他身上。真是可笑至極!
當然要報複女主,但現在他自已任人宰割,自身難保的狀況,沒被人當場弄死已是大幸,還得從長計議。
除了左腿骨折比較嚴重,全身都是暗傷,烏青黑紫的。唯一流血的就是剛剛被砸破的腦袋。
鍾南咬著毛巾布,雙手按住了膝蓋骨的穴位。
“咯噠!”清脆的聲響伴著攝魂剔骨的疼痛,骨頭接上了。鍾南硬咬著牙關,額頭全是汗。
出個浴池,那兩個太監幫他穿著衣服。鍾南有了想法,說不定可以把其中一個太監打暈?
剛束好腰封,還沒等他動手,那將軍朱世連就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帶刀的侍衛。
鍾南心裏一涼,剛起的念頭才萌芽,就被扼殺於搖籃。這個上官儀,當真要至他於死地啊!
“何禦醫,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就去麵聖然後直接上路。”朱世連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隨從服,他是要扮做自己的仆人麼?
“可我現在左腿已經受傷,恐怕不能長途跋涉。”鍾南手扶住一旁的仙人椅,緩緩倚坐下來。抬起左腿,將襯褲撂至膝蓋,露出已又紫又腫的關節。“我這副模樣去了,怕是到了西國也是個殘廢。”
“不如將軍去回稟聖上,就說我已同意去西國。隻是耽誤些時日,等我養好傷方能動身。”鍾南看了一眼朱世連,故作感傷。“聖上一向處事仁慈寬厚,定是會答應的。”
為今之計,隻能順勢拖延。盡快想出逃生的對策。
“屬下會去請示聖上,何大人在這等著。”朱世連眼裏的冷冰有了些鬆動,大概是動了惻隱之心。
“還有一事,還請將軍替我說情,我師父留給我的遺物還在我家中,”鍾南賠著笑,語氣討好。“不知可否請將軍通容下,讓我回去取了一同帶上。”
低聲下氣又怎麼樣,隻要能出了宮說不定他還有轉機。
“不如何禦醫告知屬下是何東西,屬下派人幫你取回就是。何必勞煩何禦醫親自去?”大胡子男人冷若冰霜。
“朱將軍是怕我趁機逃跑麼?您大可放寬心,我本單薄,又無武力,又怎麼會做出自尋死路之事。”鍾南悲歎一聲,絕望地看著朱世連。“隻是我這一去死活不知,算是聽天由命。說不定是個客死他鄉的下場。隻是想著再給師父他老人家上最後一株香,算做個告別。給自己留個念想。”
“還望將軍容稟,鍾南必終生難忘,湧泉相報。”鍾南垂首。難道連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機會?
“扶鍾大人去側廂房休息。”朱世連並未回話。手一揮,站的遠遠的兩個小太監忙不迭地又走過來,架走了鍾南。
本以為會有人來幫他包紮傷口,可到底是他想多了。他可沒什麼男主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