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柳風俠不得不用靈異的目光審視自己。說是穿越也好,重生也罷,當這樣超現實的事情切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實在很難消化。
靈魂沒有經過自己的意誌選擇重生在了一個同名的少年的身上。適逢其會的緣分之下,一把漆黑的刀,一輛銀色的跑車,讓兩個有著同樣名字的不同靈魂升空,然後他活在了一個年輕的身體裏。
在一段沒有波瀾壯闊卻殺機四伏的人生之後,柳風俠繼承了孤兒少年年輕的記憶和平淡的生活,一個糾結著兩段不同人生的轉折也就此開始。
飽經世事的殺手靈魂占據了少年身體之後的一連串事情在柳風俠平淡的生活圈子裏隻能用無法想象,難以置信來形容。
從一場車禍中恢複過來的17歲少年讓人難以捉摸。從前校內校外都飽受欺淩窮苦小子一個月之間讓眾多紈絝子弟,社會青年都要避而遠之,而從前課前課後都不苟言語的呆小子一夜之間似乎也開了竅,雖然依舊少有話語,但偶爾一兩句話卻往往一語驚人。
他變得像是一個無從追尋的謎。
放學的路上,柳風俠懶洋洋地將書包搭在肩上,神情憊懶。從前世腥風血雨中一路走來,如今能夠沐浴在平淡的陽光下,對柳風俠而言是一件相當幸福的事情,他異常享受這樣的感覺,因此他總是遵循著17歲少年應該有的生活規律。
回家必經的小巷深處響起少年輕鬆而規律的腳步聲,漸漸地,其中開始參雜起叫罵聲和一絲微弱的哭腔,隨著腳步往前變得愈加清晰。
重生的歲月讓柳風俠對此習以為常,而且他敢肯定,在自己的靈魂進入這個身體之前,這個身體不知在這裏挨過多少毒打,以至於在從車禍中恢複之後依然有那麼多無聊的社會青年想著欺負自己。當然,對於這樣的人,柳風俠從來不會手下留情,雖說這個身體強度不夠,但憑著前世的功底,要收拾這些垃圾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裏變得讓這些混混兒都避而遠之。
從一個路口經過的時候,柳風俠看到是兩個比較眼生的男混混兒在對一個女孩兒滿嘴汙言穢語地拳打腳踢。女孩兒並不漂亮,胖胖的,她一邊忍受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拳腳,一邊哭泣著,看到柳風俠的時候,眼中露出濃濃的期盼。
感受到女孩兒期盼地求救眼神,柳風俠卻沒有半分動容,他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前世複雜的殺手經曆讓他對於善與惡沒有明顯的界定。雖然同情,但也僅僅是同情而已,自己不是救世主,沒有義務對所有眼中的暴行都拔刀不平。你可以把這理解為殺手的冷血,但對於柳風俠而言,這就是自己。
但麻煩往往不是自找的,而是找上門來的。
“喂,小子,站住。”
一個個子較高的男混混兒叫住柳風俠。
柳風俠停下腳步,看著麵前這個十八九歲模樣的青年混混兒,他眼神凶惡,鋥亮的光頭上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刀疤,看起來異常凶惡。不過在柳風俠眼中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虛有其表。
“叫我?”
“他媽!不叫你叫鬼啊?小二,你過來”光頭混混兒眼一瞪,然後一派大哥的架勢揮手招來另一個也是和他差不多年紀梳著刺蝟頭的青年,命令道,“把這小子搶了,然後揍一頓。”
“為什麼?”刺蝟頭疑惑地問道,“大哥,他沒有惹我們啊。”
“嗎的,我讓你做你就做。”光頭揮手給了刺蝟頭一個大耳刮子,“出來混就要狠,搶就是搶,沒有原因,操,要不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老子才懶得帶你這愣頭青。”說著,他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刺蝟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後心一狠,對著柳風俠凶惡地叫道:“小子,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
柳風俠微微一笑,鎮定的神色完全脫離一個17歲的少年。
“你們是這附近新來的?”
“操!”光頭罵了一句,他對於柳風俠淡定的神色相當不爽,“小子,老子他嗎對你很不爽。”他說著向刺蝟頭遞了一個眼神,“小二,上!”
刺蝟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眼神一狠,揮拳招呼向柳風俠的右臉。
“啊,小心!”
柳風俠眼神一瞥,是那個剛才被欺負的胖妞。
刺蝟頭這一拳在決心之下用盡了全力,但在柳風俠眼裏依舊跟老太太耍太極一樣。毫不費力地一掌握住刺蝟頭的拳頭,他淡淡搖頭說道:“你們犯了兩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