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原來在你眼中是這樣的啊......那又如何,普世的標準對我來講沒有任何意義。除去新生,沒有任何標準能評判我。”
祂搖頭,情緒回歸平靜,朝露晞伸出手去:“沒錯,我承認虛無的力量扭曲了我的認知,但錨依然尚存,毫無疑問,這是出於我自身的意誌。”
祂又向熒看去,伸出了另一隻手,高昂著頭顱,說道:“我之言語無任何虛假之處。對於抹除世間苦難一事,我知自我扭曲,所以......我才會邀請你,旅者,我才會邀請你作為新生世界的人理奠基石。完成......淨土。”
“這樣,還不能證明我的純粹嗎?”
祂雙手合攏,聚在胸前,看起來無比的虔誠。
“淨土?”
回想起在試膽大會接受到的無名記憶,熒抬起撿回的無鋒劍,磨損的劍尖直指魔神,眉梢緊蹙,語氣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憤怒,“那詭異的地方真的可以稱之為淨土嗎?”
“哦呀......”魔神挑了挑眉,祂不理解熒為何這般憤怒,晃了晃朝熒伸出的手,說道:“機能僅留四分之一,現在的淨土是殘缺的,是不完整的。所以才需要你的加入,需要你來修正啊。”
熒搖頭,閉上了嘴。
無法溝通,祂有一套自圓其說的邏輯。
“新生?我不會反駁,但你做出的決斷與世間的價值觀背道而馳,我不會認同。”露晞冷漠的與祂擦身而過,來到了申鶴的麵前。
“阿晞......”申鶴抬頭,怔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發現,自己看不透她了。那雙重歸澄澈的眼眸中,閃爍著的光芒是什麼?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露晞跪了下去,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溫暖笑容,隨後抱住了申鶴,蹭著她的肌膚,依戀道:“又讓你遭遇不好的事情了,對不起。”
“沒關係,”申鶴想要伸手觸摸她,但下一秒又想起自己的手已經被轉化了,無法完成這個舉動。她垂下眼眸,低沉道:“你醒來就好。阿晞,轉化還在繼續,你能阻止它嗎。”
“嗯......既然我醒來了,就不會讓祂得逞。”
露晞應聲著,收緊了懷抱。
這個擁抱很緊,緊的申鶴驚慌了起來,“你別走。”
“我不會走的。”露晞溫和的答應道,點了一下申鶴的胸口,微光使她的眼眸更加的透亮,申鶴在其中看見了自己失神的模樣。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露晞輕聲低語,格外的繾綣。
“嗯。”
露晞不會騙她,但申鶴的第六感告訴她,還是有哪裏不對勁。
兀的,響起了擊掌的聲音,回頭看去,是祂在鼓掌,在麵無表情的鼓掌。
“這就是所謂的變量嗎,模擬人格崩壞,你應該已經無法行動了才是。嗯,原來如此,執念與劣等之物在作祟。畢竟,也是奇跡之物嗎......”
祂張開了手,做出拿取的姿勢,感歎道:“你也擁有吧,那顆劣等的模仿品。”
露晞的目光立刻凝固,覆上了寒霜。她鬆開申鶴,起身看向祂。動作之間,懸掛在腰間異常明亮的神之眼露出了一角,似乎驗證了祂的話語。
“但是,你能堅持多久呢......”
露晞喚來塵世之鎖,將其懸浮在掌心之上:“要試一試嗎?”
“世界式的發動不可終止,為何不接受.....那麼,掃清定點便好。”祂閉上了眼,藏起了漆黑的眼珠,高空之上的玄花自發轉動,爆發出了更強的黑色霧氣。
“嗡~”
一道慘白無聲的波紋以祂為中心,開始向四周蔓延。它的擴張很緩慢,但蘊含著無盡的力量,無法阻擋。吞噬的一切都變成了最初的白,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是什麼?”汗水從熒的臉上落下。
【是世界伊始。你知道的,你知曉這個東西,抹去舊色才能塗抹新的色彩。】
【毀滅即新生。】
露晞深吸一口氣,單手握拳碰向胸口,低聲道:“並非不可終止......”
懸崖橫在身前,人的想法總是在告誡著她,無法再前進一步了。但她並不是那樣脆弱的存在。為了身邊的大家,心係如此繁華美好的現世,她也不會拋棄人類的身份。
二者兼備,聽起來很瘋狂,但是這就是她的答案。
其中的平衡難以把握,但並非不可能!
魔神紋在此刻異常的活躍,伴隨著肌膚的龜裂聲,綠色的脈絡不斷蔓延,像是心髒般跳動著浮現在她的肌膚之上,帶來了一絲詭譎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