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觀月一直在神裏家遊蕩,從家仆和眾人聊天的口中她得出了一些信息。
對付魔神的戰爭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而自己也消失了一個月。
社奉行和天領奉行每天派出去尋找她的士兵和終末番一波又一波,全無音信。
看著為了婚事精心布置的宅邸,屋裏屋外還有許多小物件沒來得及拆下,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稻妻正在步入正軌,戰後修繕,繁重的公務又重新壓在他身上,觀月看著神裏綾人每天食不能寐,人也日漸消瘦,心痛如刀絞卻無能為力,隻能每天緊緊跟隨在他身側。
神裏綾人沒能撐過幾天,很快就病倒了,連續發燒了好幾天,嘴裏一直說著胡話,不斷叫著自己的名字。
觀月就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回應著,神裏綾人卻聽不到。
連續幾天他都躺在床上,經過醫生和家仆的精心照顧過他終於退燒了。
觀月躺在床上,看著身側吃了藥睡著的神裏綾人,麵容蒼白而瘦削,睡夢中也蹙著眉。
半夜,觀月被一陣動靜吵醒,睜開眼睛看到神裏綾人已經起床穿了衣服,開門出去。
天明明沒亮,他卻起床了,還穿著外出的衣服,觀月不知道他想去幹什麼,就跟在他身後。
神裏綾人提著一個燈籠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守在門口的宏達看到神裏綾人出來,不由得一愣,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家……家主大人,這天還沒亮,你要去哪裏?”
宏達一邊打著哈欠,同時招呼一旁的兩個侍衛,示意他們跟在神裏綾人身後。
“出去走走,別跟來。”
神裏綾人一直提著燈籠往山下走去,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頭看著身後的兩個侍衛。
“我說別跟著我!”他的眼神冰冷卻銳利,硬生生把跟在身後的侍衛嚇退了回去。
兩名侍衛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停在原地不敢再靠近,愣愣地看著他獨自下山。
觀月默默跟在他身後,他步伐緩慢,在陰暗光線的映襯下,他的背影顯得孤絕而淒涼。
經過紺田村,來到白狐之野。
一個月前,這裏是雷電將軍親率幕府大軍在此與魔物交戰的戰場,往日的山清水秀,如今是一片荒涼。
綠意盎然的天然草場,卻因對抗魔物太過激烈,這片草地已經寸草不生,露出了光禿禿的土地。
而那天,自己的靈魂就是在這裏醒來。
荒野上掛著幾盞燈籠,光線並不明,卻是為了犧牲在這片土地上英魂而點的。
“別害怕……我來陪著你,……別怕,我來陪你。”神裏綾人喃喃自語,把燈籠放在地上,坐了下來。
觀月看著因為痛苦而極度克製隱忍的神裏綾人,鼻子一陣酸澀。
漫天繁星,盡收眼底。
身後響起腳步聲,觀月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酒紅色頭發穿著天領奉行製服的青年正朝著神裏綾人走來。
神裏綾人回頭看了一眼,愣住了,兩人似乎都沒有意料到會在這裏遇到,臉上都閃過幾分詫異。
相比神裏綾人的憔悴,鹿野院平藏也好不到哪兒去,上次帶傷上前線,擊退魔物的過程中幾次體力不支一直被觀月和荒瀧一鬥護著,身上的傷口還裂開了。
一個月過去了,他身上的傷應該好了,氣色卻不佳。
神裏綾人視線短暫停留了一會兒就收了回去。
“你來這兒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鹿野院平藏直接了當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