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轉過前邊的彎道就是著名的泰山十八盤了,向上仰望一條窄窄的山道直達天際,夜遊泰山觀日出的人都聚集在此地艱難的向上爬行,路麵上原是積雪,本可以不用“爬行”這個詞的,遊客太多,把積雪踩成了冰,路麵太滑,所以隻能用“爬行”這個詞了。我一直很納悶兒,路況這麼差,怎麼景區還接待遊客呢?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故,那可是追悔莫及啊!當地老鄉的話解了我的心中疑惑,景區是今天才開的,山上的積雪本已經融化,誰知道昨天夜裏山上又下起了雪,景區才變成這個模樣。既然下雪了,就應該有工作人員來清理積雪嘛!的確是有人清理積雪的,當腳下的地麵完全變成冰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清理路麵的人員,大約有十幾個人在一名主管模樣的人的指揮下奮力鏟除路麵上的冰雪,此處距離南天門還有一箭之地。
雖說南天門就在眼前,但想到達那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看看眼前身後的人群我似乎有點兒絕望,石階上人挨著人,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腳下路滑還要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一不留神,有可能就會釀成慘禍。運氣好的可以手扶邊上的鐵欄杆,不至於跌倒,運氣差的就隻能就隻能聽天由命了。人多,路滑,向上攀登本就不易,移動的人群隻能用“蠕動”一詞來形容了。就這蠕動還被無情的終止了,有提前坐纜車上去的人禁不住寒風要下來,夜晚又沒有纜車,隻能順南天門下來,本就擁擠不堪的山路多了一股回流人群,南天門以下數百米瞬時間變得熱鬧起來。想上去的上不去,想下來的下不來,呼喊聲,叫罵聲,抱怨聲和著風聲把人們弄得是心煩意亂。短短的一箭之地,一個多小時都沒有走完一半路程。登南天門的這段石階是在山穀之中,刺骨的寒風侵襲著身體的每個角落,什麼羽絨服,什麼保暖內衣,此刻早已失去了它們往日的驕傲,焦急的等待中身體都快要凍僵了。除了口腔裏噴出來的熱氣,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尤其是腿,都已經被凍得麻木了,稍微動一下都要忍受因為腿肚子轉筋而帶來的極大痛苦。每上一階,都要手腳並用,雙手拉住欄杆,用力把身軀向上拽一階,腿隻起一個支架的作用,不至於滑落山澗就好。就這樣隨著蠕動的人群一階一階的向上蹭。正在此間我想起背包裏還有一件姐夫的羽絨服呢!那家夥在未登十八盤的時候就已經累得動不了了,我們幾個隻好舍他而去。正好,姐夫放我包裏的羽絨服在此時派上用場,姐夫在山下沒那麼冷,我正好可以用他的羽絨服禦禦寒。把姐夫的羽絨服包裹在腿上,拉好拉鏈,用袖子打了個結,把羽絨服牢牢地係在腿上,這下好多了,至少風不會直接吹走腿上散發的熱量。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可以把南天門的樣子看仔細了,葉子,小元,小強還有小雨都在南天門門口的平台處等我呢!
“葉子,趕緊來拉我一把,腿都不聽使喚了!”我衝著宿舍人喊。
前邊的幾個人都上去了,前麵形成窄窄的一條真空通道,我在那兒站著等待宿舍人的救援。葉子聽到我的喊聲,跟小元一起下來扶我。
“靠,這才爬了多少山路就累成這樣!”葉子說。
“什麼累成這樣啊,我這是被凍的!”我說:“還好有你們幾個,要不然我非得凍死這兒不可,今天老子終於體會到紅軍爬雪山時的艱辛了。”
“讓你小子平時得瑟,老說我跟小元胖,怎麼樣,現在知道胖的好處了吧!看人家小元,連羽絨服都不用穿,還熱的頭上直冒熱氣呢!今後可得補補脂肪了!”葉子說。
“脂肪還是留著你們兩個補吧!這夜遊泰山估計這輩子隻有一次了,我可不來受這罪了。”我說:“還是在平原好啊!至少沒這該死的寒風。”
“靠,你少說幾句吧,都丫的凍得走不動了還貧,趕緊找個被風的地方暖和暖和吧!”葉子跟小元把我搭到南天門裏邊。正好有一處被風的角落可以休息一下。那兒是一處小店,有座位,小店的主人很熱情,看到宿舍人搭著我,忙讓我們在那兒歇著,並不曾說生意之類的語言。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這兒是被風的角落,沒有了寒風,身體慢慢暖和起來,腿上也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