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吉田清子迷迷糊糊地醒來，突然意識到這是久違的自然醒，而非在鬧鍾的聲音裏醒來。
她心內一驚，下意識地翻身去拿床頭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數字明晃晃地昭示著時間，她的心差點跳到嗓子眼，餘光瞄到日期，這才恍然今天是婚假第一天。
她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臉頰坐起來。
——差點以為自己遲到了，還真是習慣使然。
床的另一半已經變涼，顯然降穀零已經離開挺久了。
吉田清子微微皺眉，一骨碌爬起來，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走出房門，果然看見降穀零正在廚房裏做早飯。
她放輕腳步走到廚房門口，正想出其不意地從後麵抱住他，卻看到降穀零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直直對上她的視線，紫灰色的眼睛裏露出溫和的笑意。
“不愧是降穀先生——”吉田清子拖長聲調，有些遺憾，“看來我偷襲的計劃失敗了。”
降穀零啞然失笑，把煎蛋從鍋裏倒出來。
“起來了？”降穀零說，“我做了三明治和煎蛋，洗漱完就一起吃吧。”
吉田清子點點頭，轉身走向洗手間。
婚禮結束後，安室優就主動提出到博士家住幾天，他們兩個人工作繁忙，本來也沒有機會度蜜月，幾天的婚假是他們難得的休息時間，安室優選擇不打擾他們甜蜜的二人時光。
吉田清子為安室優人小鬼大的想法啼笑皆非，還是同意了他的意見。
幾分鍾之後，吉田清子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兩副餐具。
“哇——是招牌三明治。”吉田清子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坐下來。
波羅咖啡廳的三明治有很多種，步美最喜歡雞蛋三明治，而吉田清子則偏愛招牌三明治。
降穀零含笑看著她。
“我要開動了。”吉田清子雙手合十輕輕說了一句，然後拿起一塊三明治。
降穀零喝了一口牛奶，也伸手拿了一塊。
“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呢，畢竟是難得的睡懶覺的機會。”吉田清子狀似無意地隨口道，“感覺零組的大家都極度匱乏睡眠時間，刑事部看起來好多了。”
“所以清子你是在抱怨我壓榨下級嗎？”降穀零彎起眼睛，笑吟吟地說。
“我可沒這麼說。”吉田清子說，“要怪也得怪黑田理事官才對。”
“本來我也想多睡了一會兒的。”降穀零有些遺憾，“可惜生物鍾使然，我好像自然醒了。”
他撒了個小謊。事實上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了。臥底工作需要他時刻神經緊繃保持警惕，自然無法放任自己陷入夢鄉。
特別是諸伏景光犧牲之後，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結束工作之後，他也一直有一定程度的睡眠障礙，正在慢慢調理的過程中。
吉田清子對他的狀況心知肚明，但她不想給降穀零來自身邊人的壓力，於是隻在言語上旁敲側擊他的睡眠情況。
於是降穀零也用簡單的話回應了她。其實昨天已經算是他難得的好眠了，從晚上一覺睡到大清早對他來說並不常見——如果不算早上把他驚醒的那個噩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