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這一覺補到了中午,睡醒就聽到門外顧思跟死神們吵哄哄的聲音。
這種不用鬧鍾堪比鬧鍾的程度,孫悅也沒辦法繼續睡覺。
隻好穿著衣服開門,和坐在沙發玩手機的燕雀安打了個麵照。
燕雀安眼底掛著兩個黑眼圈,低下眼皮繼續盯著手機。
而顧思則在衛生間蓄水,看見孫悅醒了讓她先洗個澡。
一出來,顧思又不見了。
孫悅擦著頭發問:“顧思呢?”
燕雀安答:“黃毛騎著摩托帶她走了。”
孫悅聽到這個回答兩眼一黑,險些繃不住,揉了酸澀的眼睛,選擇下樓買點吃食填飽肚子
外麵的人眉飛色舞都在傳昨晚敘利亞昨晚打贏了兩場戰爭,保護了人民的安全。
孫悅穿著普通的厚衣服,淋著小雪走在街頭中,路過的人紛紛詢問要不要傘。
孫悅搖了搖頭,用笑容表示自己的善意。
雪壓住孫悅的肩膀,宛如巨人的手,在給孫悅傳遞他們想要表達卻又無法傾訴的心裏話。
孫悅仰著天,望著這場鴻毛般的小雪,這是打響敘利亞大捷的第一炮。
回到家中,孫悅與準備回房的燕雀安對上視線。
燕雀安挪開眼睛,裝作若無其事開門。
“坐下聊一會兒吧。”孫悅開口。
燕雀安推門的動作停住,也知道他跟孫悅之間肯定會有這一時刻到來。
孫悅坐在沙發,將手中的吃食放在桌麵,彼時整間屋子隻有孫悅跟燕雀安兩個人。
“你覺得我讓你來到戰場的原因是什麼?”
孫悅隨便拿出幾樣吃的東西,沒有看向身邊坐著的小男孩。
燕雀安譏諷:“為了替你送死。”
他一直都知道孫悅不會養沒有用的廢物,而他自己一沒有路明白身強體壯,二沒有顧思對孫悅忠誠不移,加上孫悅讓他成為死手之後,全然不顧他在國內被眾多眼睛時刻尋找著,不顧那些人多麼想要弄死他。
而身為真正的死手的孫悅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他們之間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
孫悅將吃到一半的食物放回桌麵,擰開礦泉水大口飲入腹中,
她吃飽喝足,懶散地靠在沙發,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這個詞從孫悅口中說出來竟讓燕雀安覺得刺耳,“羨慕我這不受控製活得苟延殘喘的人生?”
“不。是羨慕你永遠充滿了求生的欲望。”
孫悅說道。
“羨慕你在即將死亡的那一刻有人拉回了你。”
燕雀安順著孫悅的話回憶曾經遇到孫悅的場景,昏暗血腥的小房間,被丟棄無用的雜物堆,隻有一縷光線射入其中,自己捂著刺痛恐懼的血口,以至於現在脖子上還留著這道傷疤,每到雨天傷口隱隱作痛的感覺都會反複敲打他去回想這段惡心憎恨的記憶。
直到下半段的記憶湧上大腦,才有些緩解反胃的情緒。
房間中,女人穿越光線替自己捂住脖子上的血口,捂住了恐懼的來源,她抱著自己輕易離開那個束縛他自由與生命的囚籠。
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機會。
燕雀安回憶完畢,嗯了一聲沒有其他反應。
“你在我們其中永遠是最珍惜生命的人,也是最拚命的人,猶如螻蟻蜉蝣的殘缺小樹正在努力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孫悅繼續說道。
“但是——”
她話風一轉,“這顯然還不夠。”
樹是需要成長的時間,但風雨已經來臨。
“燕雀安,你還想靠著我苟且偷生到多久?”
孫悅要的是替身,不是隻會躲在她身後的廢物。
貪生怕死是人之本能,但一輩子都邁不過那道生死的坎坷,那麼她也沒必要留著燕雀安。
且不說國外的情況,就連不少滲透國內的外國隱秘組織都開始追查起死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