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自己露出一個笑。
“寶貝，對不起，是爸爸來晚了，讓我的寶貝受了很多苦。”
“之前的爸爸媽媽不是寶貝的親人，是傷害小朋友的壞人。”
“壞人已經被警察叔叔抓起來了，以後爸爸會保護你，還有媽媽。”
“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你可以吃飽睡好，不用再做很多的活，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打你罵你。”
“爸爸和媽媽會把你捧在手心疼愛。”
老江慢慢走到帶弟的床前蹲下身，“寶貝，不要害怕，你現在很安全。”
他雙手慢慢朝帶弟幹枯的小手伸去。
帶弟忍不住的向後縮，又在看見老江含淚的眼睛時停住了。
她聽懂了。
打她罵她的爸爸媽媽不是她真正的爸爸媽媽，所以才對他很壞很壞。
眼前說一句話就要流淚的叔叔才是她的爸爸。
老江看小閨女的防備心撤掉一點，趕緊乘勝追擊，“寶貝，你想要什麼？想吃什麼？”
“隻要是你想要的，爸爸都給你拿來！”
怕小閨女多想，老江道，“媽媽在外麵找你，還不知道爸爸找到你了。”
“爸爸已經告訴媽媽了，寶貝再等等，媽媽就會來看你了。”
帶弟小手抓著護士姐姐的衣角，看著老江時，眼神瑟縮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
老江眼睛瞬間就亮了，一抹眼淚，把胸脯拍的砰砰響，像個一百來斤的傻爸爸。
“寶貝盡管說，要星星還是要月亮？”
興許是男人通紅的眼眶，和他絮絮叨叨的訴說打動了帶弟，她像是剛降生到這個世界的小獸，謹慎又小心的伸出一點腳腳試探。
“我……我可以吃一點小熊餅幹嗎？”
生怕自己要的多了，趕緊補充，“一個！一個就夠了！”
“半個，半個也可以！”
她說話越來越小聲，“一點點，我要一點點就夠了。”
她真的好想嚐一嚐小熊餅幹。
小強哥哥給過她一個，讓她偷偷吃，可是她太笨了，沒有藏好，被弟弟發現了。
弟弟就說她偷了他的小熊餅幹。
媽媽就打了她。
其實帶弟也不知道小熊餅幹有多好吃，她就是想嚐嚐她差一點就能吃到嘴裏的新奇味道。
帶弟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條件反射的抱頭，做出了預備挨打的動作。
嗚嗚嗚嗚她是個想吃小熊餅幹的壞小孩。
希望這個爸爸打的能輕一點。
老江沒想到他小閨女猶豫半天，就是提了這麼一個小要求。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是心更疼了，疼的他身體都在發抖。
老江咽下到了嘴邊的嗚咽，不能嚇著閨女。
他抬手想要摸摸帶弟，帶弟怕的靠著護士姐姐，低著頭不敢看老江。
靜靜等待老江的巴掌落到她身上。
老江的巴掌確實落到她身上了，不過卻是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撫摸。
這張大手幹燥又溫暖，動作輕輕的，和她以為要死了時感受到的一樣。
生怕弄疼了她。
好像她是一碰就碎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