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禦昏昏沉沉的醒來時,耳畔旁是擾人的罵罵咧咧聲;
上半個身體被提懸著,脖頸處勒得緊。
撲鼻而來一股濃重的酒氣和黴味。
“嗬!竟然還敢反抗,狗娘養的小賤人,你是老子花錢買來的媳婦,老子睡你那是——!”
哢嚓一聲,男人的聲音嘎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驟縮的瞳孔,攝入了最後的畫麵—
半邊臉被打得腫起來的‘新媳婦’睜開了眼,眼神冷得一絲情緒都沒有。
枯黃的小手掐住了男人的喉嚨,擰斷了他的脖子。
奉禦隨手往旁邊一扔,男人就像塊破布被扔了出去。
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兒子,兒子,怎麼沒聲了,你是不是把人打死了?”
院子裏,吳老婆子扒在門板上,突然聽不到裏麵的動靜了,著急地大喊大叫起來。
“你可別把新媳婦打死了啊,那是娘花了五兩銀子買來的!白花花的錢啊!”
“你要把她打死了,咱家可沒錢再給你買媳婦了!你下手輕點啊!”
奉禦靠著牆根,在昏暗的燭光下,緩緩地端詳‘她’剛剛殺了人的那隻小手。
是‘她’,也是她。
上一秒她戰死,後一刻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進入這個身體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正被一大巴掌耳光子從床邊摜到牆角下。
小姑娘叫冬梅,年紀不大。
最初記憶,無;
最近記憶,冬梅是人伢子手中買給兩河村吳癩子的新媳婦;
地上死去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吳癩子了。
奉禦動了動筋骨。
在她到來稍前,冬梅正單方麵遭受暴打,身上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不過奉禦僅僅感到有些微不舒服。
她對傷痛感有著怪物般強大的承受能力。
要不是這具身體太過弱,她甚至什麼感覺都不會有。
外麵的老婆子還在劇烈拍著木門,尖嗓子吼得像隻嘎嘎蹦的母雞,吵得奉禦頭疼。
奉禦站起身,環視一周。
昏黃的燭火光中,髒,亂,破,嗖。
這是她對小屋子的第一直觀印象。
油膩而斑駁的牆麵,陰嗖的黴味,破破爛爛的窗戶和門椅。
十足一個腐爛發酵場。
幾乎空無一物的屋子,唯有床上的那套被褥還勉強算幹淨。
還是因為新婚,吳老婆子從自己的舊物裏騰出來給兒子的。
而那張床,也不過就是板凳上墊了塊木板而已。
奉禦是星際聯盟的戰神,地球覆滅日都已經經曆過了,死了又從另一具身體活過來這點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就是眼前的環境,讓她覺得比較操蛋。
這個八風破洞又熏嗖嗖的……小屋子?
姑且稱它為小屋子,讓她感覺她的肌膚紋理似乎都滲入了黴嗖味。
什麼破事!
冬梅被賣到的這戶人家,丈夫吳癩子是個好吃懶做、五毒俱全的人渣,經常打前頭的媳婦和孩子;
婆婆吳老太為人刻薄惡毒,也愛挫磨媳婦,平日對媳婦也是非打即罵。
前頭的媳婦就是被這母子倆挫磨致死的。
一家子窮得響叮當,前頭的媳婦還留下了三個小豆丁,買個新媳婦回來照樣是當奴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