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我的辦公室又被敲響了。

“傅瑾閻,你下周在不換發色,我就真的給你剃了。”

他進門的腳一頓,自從那天之後,這小子就經常來她辦公室,美名其曰學習。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聶老師,你看我們班的競賽名額。”

他將兩張競賽表遞到我桌前,有點子東西。

見我吃驚,他連忙開口:“順路去校長辦公室拿的。聶老師你也太虎了,怎麼直接就和他明牌了。”

我笑笑不說話,平生最討厭麻煩了。

晚自習下課後,我照舊將傅瑾閻留在了我辦公室裏,給他淨化心靈。

他好似聽不夠,一直把我給看著,生怕錯過一點。

下雨了,夏季的雨水在這座南方城市裏,是真多。

我停下滔滔不絕的口,眼前的男孩在雷聲響起的一瞬,唇色忽地就變白了:“你怕打雷?”

他失態地抱成一團,淩亂的頭發隨著他的脖子上下飄動。

最後我把他送回了家,巧了一個小區的。

雨聲好大,吵得我思緒淩亂,總感覺自己忘記了點什麼。

“你家?”

“嗯。”

“黑漆漆的,你一個人住呀?”

“不是,我和我媽。”

“隻不過我媽去世了,你想聽嗎?”

我愣了一下,抬眼就跌進了少年眼中所蘊藏的星河。

“好。”

其實,我都知道,書裏有交代過傅瑾閻成為變態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他的母親。

霸總這玩意,可能是會遺傳的,傅瑾閻父親強取豪奪了他的母親,將他母親囚禁於此,後來他母親鬱鬱寡歡,就跳樓身亡了。

當時,傅瑾閻還小,溫熱的鮮血就濺了他一臉。

“······我想救她的,她跳下去的一瞬,眼睛裏是含著淚的,沒有解脫,全是淚。明明我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可睜眼的下一瞬,她就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毫無聲息。我以為是我在做夢,可是每次雨夜驚醒時,我都能夠清醒的感覺到媽媽手腕溫熱的觸感。”

客廳裏,“哢噠”一聲,我把燈全部打開了。

女人溫柔的頭像被掛在客廳中央,是傅瑾閻的媽媽。

“傅瑾閻,你冷靜點。”他哭了,哭得聲嘶力竭。

“聶老師,我們都是提線木偶,隻有你可以幫我,你千萬不要拋下我。”

“你——覺醒了?”

這時我的電話鈴突兀的響起,他哭得猩紅的眼睛防備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後退了半步。

他好似在判斷我,是敵是友。

我沒空理傅瑾閻,電話是蘇可打來的,電話那頭吵鬧得很,辱罵聲和求饒聲,不絕於耳。

糟了,被遺忘的劇情,突然如潮水般蜂擁而進我的腦海中。

“雨下得很大,蘇可與何以澤之間鬧矛盾了,蘇可頭一次任性的沒有和何以澤一同回家。她被一群人綁架羞辱長達一個小時,是許幸妍指示的,她嫉妒傅瑾閻整天跟在蘇可身後······”

我慌神了:“你馬上給許幸妍打電話,問她在幹什麼!快點,蘇可出事情了。”

我守護了這麼久的花,她還沒來得及綻放,不能出事的呀。

電話嘟嘟了好久,沒人接。

傅瑾閻麵色鐵青。

我拋下傅瑾閻,驅車又回了學校,是宿舍還是教學樓,怎麼腦袋突然就好像失憶了。

對,辦公室。

她這麼晚還沒有離開學校,肯定是來辦公室找我了。

我爬著樓一層層的翻找著,找到第二層樓時,傅瑾閻突然帶著他的小弟們來了。

“你信我,不是我叫人去收拾蘇可的。”

“蘇可他們應該就在這層樓,你們全部分開找。”

我現在沒空解釋,腦子裏滿是剛遇見蘇可時,她可憐兮兮的神情。

人四處分散,很快就在頂樓雜物室裏找到了蘇可她們。

“住手!”

我撞開站在蘇可前麵氣勢洶洶的女生,將外套全部蓋在蘇可身上。

“你是許幸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