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麼!她都不要我了,隻知道那個男人!”
“喲!你還在生你娘的氣?若在不去,你娘的車馬可要出京了。”
“出京又如何!你又不會放我走!”
趙鈺翎癟嘴,有些氣惱地將書合上,眼神卻一直望向東南方。
“誰說我不許!你個小兒,真是信口胡謅!”
王賀晏抬手用戒尺輕打了一下趙鈺翎的腦袋,隻聽院中突然傳來馬鳴聲。
趙鈺翎立馬眼睛一亮,“師父,你真是個好人!”
王賀晏腳步輕快地轉身,青竹衣袍如流水般,在身後蕩漾。
明顯可見,王賀晏的心情很好,臭小子教他一年了,終於舍得叫他師父了。
翎兒跟在王賀晏身後,隻見王賀晏單手騎上白馬,朝翎兒伸手,朗聲道:“上來!”
“是,師父!”
少年終於有了點少年樣,他興奮地握上王賀晏的手,踏上馬鞍,抱著他的腰身。
長鞭一揚,少年鮮衣怒馬,迎著獵獵疾風,狂奔在京城大街上。
街上無一人,隻是當他們快進東南門時,車水馬龍,跟本擠不進去。
王賀晏抱住趙鈺翎,將馬束在樹上。
“怎麼這麼多人?”
還沒有等王賀晏問,趙鈺翎率先開口。
“民心所向罷了!翎兒,為師之前問你的問題現在還記得嗎?”
王賀晏溫潤地眼中,倒映著此刻的盛景。
“記得。”
“那現在,你心中有答案了嗎?”
王賀晏抱著翎兒穿過層層人海。
周圍的人,全是自主前來為趙鵬遠他們送行的。
哭泣不舍聲,鑽入翎兒腦海中,讓他心中對那個男人的成見,終於放下。
他從未見過,萬民如此擁護一人。
之前爹爹帶他出現,所遇者,皆是惶恐不安,皆是痛苦猙獰。
見爹爹,如遇猛虎豺狼。
爹爹是個好爹爹,可他不是個好大臣。
改朝換代,不過遲早的事情……
爹爹,萬民所受之苦,如今就請由翎兒代為之贖罪!
“師父,我知曉他的厲害,可他畢竟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他的,一聲父親,請恕弟子委實說不出口!”
“可弟子願為萬民俯首為牛,如師父一般!”
趙鈺翎眼神逐漸變得堅毅,帶著童聲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堅定。
王賀晏察覺他眼中的變化,隻是輕歎一聲,雖然趙厭是自殺,可無論如何,他們也是推手,少年有情有義才會如此,身為師父,他應該欣慰的。
“師父你放心,我不會欺師滅祖的,不必如此愁眉苦臉!”
少年瞧著王賀晏神情突然變得愁苦,立馬開口安慰。
王賀晏牽他的手一頓,真是小兔崽子一個。
好不容易擠到前麵,隻見一輛低奢的馬車停在大門前。
李寧兒被趙鵬遠攬住懷裏,臉上終於不再是滿麵愁容。
“還要等翎兒來嗎?不如啟程吧?”
她依在趙鵬遠懷裏,笑容明媚如初。
等了一個時辰,城中人越彙越多。
“寧兒別急,看!”
趙鵬遠朝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趙鈺翎他們。
他頷首朝左側看去,寧兒的目光也隨之移去。
母子相視一瞬,趙鈺翎再也裝不來大人模樣。
他流著淚,朝李寧兒撲去,母子恩怨在那一刻全部化解。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