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趙厭上朝,一般都日落才歸。
她篤定趙厭不會發現。
池麵波光粼粼,李寧兒有些無聊地將手中魚食,一點點灑入池中。
池中各色錦鯉,彙在李寧兒麵前,甚至有錦鯉為奪魚食,竟然從水麵上躍起。
李寧兒瞧著錦鯉生龍活虎的樣子,她捂住嘴,眉眼一彎,笑得各外甜。
“寧兒,若是喜歡錦鯉,我可為寧兒再修一處池塘。”
木板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趙厭陰柔帶笑的聲音,從寧兒身後忽然響起。
李寧兒丟魚食的手一頓,他怎麼就回來了?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朝趙厭行了一禮,“見過督公。”
“不必如此多禮,我很喜歡寧兒自在的模樣。”
趙厭笑著將李寧兒的手給扶起,眸光中暗藏打探。
“不了,地上太涼了。”
李寧兒突然發覺不好,秋香還沒有回來。
“也是,寧兒思慮周到。”
趙厭彎腰半跪在地上,給李寧兒拍著衣裙上的灰。
兩人牽著手,相步於曲折長廊中。
趙厭的目光一直溫柔地落在李寧兒的眉眼上,快要到李寧兒住的梅園時,趙厭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將李寧兒拉入懷中,將她發髻上的桃花簪給抽了下來,“寧兒,你為何要去找李鈺?寧兒認識李鈺嗎?”
他討厭這桃木簪,因為在他家鄉裏,桃木簪是用來給死人招魂用的。
李寧兒頓時涼從腳底而生,目光一怔,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敢想開口狡辯。
趙厭就打斷了她的話,“寧兒別騙我,秋荷已經關入暗牢中了,寧兒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便好,京中大小事宜,你相公都知曉一二……”
“若是想查身世……亦可。”
他將下巴抵在李寧兒的額頭上,喉結輕輕顫抖著,發出一絲低笑。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身為隻手遮天的權臣,趙厭的確有能力做到。
瞧他的樣子,並無半點意外,難道……他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還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寧兒手下一緊,“督公說笑了,我本就是山野中的一農女,能有什麼赫然的身世。”
“寧兒莫要緊張,你知道的或許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或許我所知,正是寧兒所求,也不一定。”
“督公……”
他的話語,句句緊逼。
李寧兒到是有一瞬間失了方寸,“督公所知定是寧兒比肩不得,可……”
瞧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或許他還真知道自己的事情,可為什麼沒有如原著一般將她給殺掉,而且還用聖旨將她綁在了身邊。
難道是現在的自己已經對他不構成威脅了?
李寧兒有些茫然,失神間問道:“大人難道知道什麼?”
“當然,寧兒讓我為你講一個故事……”
趙厭順著李寧兒的頭發,講述著他所經曆過的事實。
十八年前,皇帝善妒,趙氏夫妻二人凱旋而歸,卻被人暗中刺殺……
刺殺者,正是當時昭善長公主所派的家臣……
趙氏夫妻慘死於荒山,就連其中尚在繈褓的嬰孩也被一並被擄走。
趙氏夫妻慘死後,守家護國的戰神,竟然被構陷與敵國串通,到死還背了個遺臭萬年的罵名。
趙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被斬首於鬧事中。
就連趙家最小不過七歲的孩提,也慘死於刀刃下。
“寧兒,你知道主刀人是誰嗎?下令者是誰嗎?”
“是長公主……”
趙厭說到此時,眉眼上揚間,眼底全是痛苦之色。
“寧兒,你知道嗎?你與長公主很像很像……”
趙家一夜間,被屠了全族!
而被擄走的孩提卻被送進了——教司坊,成為了最下賤的伶人!
他一步步的爬呀!爬呀!
終於將仇敵全部手刃!
而長公主……算是惡有惡報,即便是做了皇帝的狗,也逃不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