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的幫助下,梁景山漸漸恢複了意識。
“我以為你是真心要跟談,沒想到你居然對我用致幻劑!你是準備等我神誌不清的時候簽字無條件轉讓嗎?還好我媽來了,否則,現在躺在這兒的人就是我!”宋緣瞪著他,眼裏全是怒火,隨後居然自嘲地笑起來,“也不一定!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請醫生?”
“不是我!”梁景山原本想問,是不是宋緣在搞鬼。
可他一句話沒說,宋緣就先開口了。
“那我們報警啊!”宋緣吼道,“醫生已經檢查過了,致幻劑在茶水裏,可茶壺裏沒有,所以你把藥抹杯子上了!我們讓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要害誰!”
梁景山是不願意報警的。
首先,這是家事,他不願意讓外人知道。
其次,和姚律師考慮的一樣,這裏一天內布滿了監控,本身就很值得注意,若是沒有出現致幻劑,還可以說是他為人謹慎,為了安全,可偏偏莫名其妙來了個致幻劑……
最後,報警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容易走漏風聲,影響集團形象。
梁景山閉上眼睛。
他確定自己沒有動下藥的心思。
因為人一旦精神錯亂,所簽的字是不作數的。
梁景山沒有那麼天真。
可這一次的布置,他甚至沒有讓姚律師插手,隻讓他在隔壁房間時刻留意監控,盡可能地發現宋緣的破綻。
就連茶和茶具都是他從家裏拿來的。
宋緣不可能接觸到。
那致幻劑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真的是翁成賦嗎?
一直認定宋緣在裝神弄鬼的梁景山,居然在這一刻,動搖了。
如今,是與不是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梁景山意識到,那23%的股份,短期內是拿不回來了。
如果真的是翁成賦的鬼魂在幫忙,人如何能與看不見摸不著的鬼鬥?
如果是宋緣假借鬼魂之名搞事,證明她有常人無法想象的手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敵方深淺不明,貿然出擊隻會得不償失。
縱然不甘,梁景山也不得不自我開解:她身上好歹流著我的血,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隻是自我說服後,梁景山的心情更憋悶了。
“既然你母親如此反對,那些股份……你就拿著吧。”梁景山肉痛極了。
可比起財富,他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命。
今天是劑量不多的致幻劑,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翁成賦,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若遂你們的意,你能不能約束一下你的女兒?
我好歹,是她親爸!
梁景山的內心混亂極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很希望是翁成賦的鬼魂回來了。
“我剛剛去隔壁拿了今天的監控。”宋緣緩緩說。
梁景山猛然睜開眼睛:“你還想幹什麼!”
“別擔心,這件事曝光了,我臉上也不光彩。”宋緣微笑著,“我希望到此為止,畢竟是‘家事’,不適合牽扯外人進來。”
梁景山懂了,這是為了君有信,他點點頭,聲音疲憊:“家醜不可外揚,我比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