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說，你不打算認我們？”翁老其實有點傷心。
在他還不知道這是他親外孫女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這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兩人雖交集不多，但他能感覺到宋緣很尊敬他。
可是，正常情況下，知道一個對自己還不錯的老頭其實是至親的時候，不應該高興嗎？
不應該認親嗎？
宋緣沒有。
她甚至還讓明昭提出了一個很傷人心的假設。
翁老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宋緣。
“一開始是這麼打算的，但後來我改變主意了。”否則，宋緣不至於讓明昭代她問那個問題。
“是什麼影響了你的決定？”
宋緣眉頭微皺，她沉默了幾秒，才說：“我這麼說，可能會顯得我很無情，但我必須誠實地告訴您，我對您的女兒翁成賦女士，沒有感情。但她畢竟是我的生母，她的名譽遭受損傷，我有義務為她洗清汙名。”
當初約顧葳蕤見麵，本來是想搞清楚梁景山對梁詩到底是什麼心態。
沒想到居然牽扯出這麼多問題。
斯人已去，無法申辯。
誰也不知道翁成賦到底在不在意這個。
“自證陷阱”好像也無法完全避開。
保證亡者名譽完好，是生者的責任。
翁老聞言，長歎一聲，也陷入了自責之中。
當年梁景山的爸爸腦溢血過世，梁家其他人虎視眈眈，要不是翁老出手相助，梁景山根本守不住家業。
後來，梁景山主動追求翁成賦，翁成賦也覺得他還行，兩人就嚐試著處了一段時間。
梁景山表現得非常有誠意，翁家人都被他打動了。
結婚順理成章。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十佳好女婿居然會悄悄養情人？
甚至做出將私生女和婚生女調換的事來？
翁老現在也想明白了。
梁景山對情人應該有真感情，但情人身份太低，梁家其他人又隻是短時間內被壓製，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反彈？
所以，梁景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嶽家。
當梁景山為了財富放棄真愛的時候，成為他妻子的翁成賦，就會漸漸被排擠到“棒打鴛鴦”的位置。
他會將自己的選擇，歸結到別人身上。
然後自我洗腦：我沒有錯，錯的都是別人！
一枚懷疑的種子一旦遇上合適的土壤，就會迅速紮根、瘋狂生長、
他會一天比一天更相信，翁成賦真的出軌了。
接著繼續自我洗腦：因為翁成賦不忠貞，所以我養情人沒有錯。
他不會去在意什麼時間先後、因果關係。
他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並奉之為絕對真相。
“你什麼時候回梁家？”翁老問。
宋緣卻反問：“您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
“顧葳蕤不能進梁家，你母親留下的東西大概下周就能轉到你名下，梁訓應該會盡快接手梁家的產業。”
梁訓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翁老看過他公司的財報，還不錯。
但他畢竟是梁家長子，也是翁成賦的孩子，梁家的東西有他一份。
以前是想鍛煉他，現在，該回來宣示主權了。
“下周我要回去參加博士生的綜合考試，等我考完回來再說梁家的事。”
“好，我等你。”
考試很順利。
不過宋緣順便回了趟老家，給奶奶燒了點紙錢，告訴奶奶自己最近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