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夏正坐在院子的木凳上,兩眼放空,呆呆地望向前方。她一個21世紀獨立女性,手握60萬存款,一套二線城市房子,好不容易還完房貸,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完全屬於自己的房子,就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從繁華到落後,從富有到貧窮,她實在接受不了這個落差。她眼前似乎浮現出好多現代畫麵,現代多姿多彩的世界,各種各樣的外賣小吃在呼喚她回去。
“娘,這幾天都是這副渾渾噩噩模樣,哥,咱們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看看”王二娃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那換了芯子的娘親。
三娃一臉就糾結的說“娘好像王婆子說的被精怪給附了身,那天我看見了狗子他娘也像娘這般,王婆子就對她拿著一個香火在臉上晃來晃去,嘴裏嘮叨著,妖怪速速離去”。
話一說完,就突然跑到李夏夏身邊大喊一聲“妖怪速速離開我娘,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李夏夏隻覺得頭上有幾隻烏鴉飛過,這熊孩子,麵無表情的盯著三娃。
把他看得局促起來,一臉緊張和不好意思,這才轉身離去。
大娃一看,趕緊把三娃拉過來,氣惱道“你瞎說啥,那王婆子老愛裝神扮鬼。娘估計是接受不了爹已經去了的事實,不是啥妖怪附身。
又轉過身對二娃說“等過幾天,娘要是還是這副模樣,咱們就去請個大夫 ”王大娃一邊敲了三娃的頭,一邊拿起了鋤頭往自家所剩無幾的地走去,阿爺還在地裏忙著呢。
二娃看見大娃離開,忍不住揍了三娃一頓。
李夏夏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回到了房間,屋外便宜兒子們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她也不搭理他們,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她回想起來了四天前,她正躺在軟軟的大床上,打算舒服地睡上一覺。沉睡之際,她聽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努力睜開雙眼,恍惚之前看見一個女的身影。
“我也不想打擾你,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隻有你能幫我。大人說你是我轉世之後最有出息的一個,你肯定能幫我們一家度過危機.....”一個滄桑的女人,大約五十多歲,幹枯的頭發,滿臉的皺紋,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哭哭啼啼地給她磕頭。
她聽不太清,隻知道那個女人說了許久。
“時間已經到了,該走了,前世的恩我已經還清,以後你我再不相欠”白無常一臉嚴肅地說道。
“該是我欠大人的,何什麼兩不相欠,大人說的贈飯之恩,那是前世的那個種下的善。如今的我不曾幫過大人什麼忙,卻讓大人替我一家求得一線生機。這個恩我永世不敢忘,如果有來生我必定....,瞧我這個腦子,我都忘了我已經沒有來生,報答不了大人的恩了”女人打了一下自己的頭,笑著對板著臉的白無常說道。
白無常將女人送達地府大門,除去前世的記憶,化為那萬千遊魂中的一員,生生世世為地府工作。
黑無常突然出現在白無常身邊,心痛地說“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值嗎?你可知現在不比從前了,那老兒近來越發扣扣搜搜的,你想要從他手裏得到那一點點的功德,也不知道要幹多少活。”。
白無常用辛辛苦苦攢的五百年的功德去換得她一線生機。
黑無常覺得自己那顆不跳動的心此時正在心痛,鬱悶地想:功德沒地方花,送我啊,你不缺,我缺啊。最近自己窮得都不敢去麻將館了。
白無常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之前,他還是凡人的時候,漫天雪花,望也望不盡的冬日,他拖著僵硬的身子,艱難的一步一步地往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