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奢酒店的豪華行政套房。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停了下來。
一個漂亮可人的小網紅挨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陸文耀從浴室裏走出來,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襯衫、外套、西褲、領帶、金絲眼鏡、價值不菲的名牌手表……
再梳上一個油頭,點上一根煙,一個痞雅紳士的形象就塑造好了。完全看不出來半分剛剛在床上像野獸般發泄的影子。
帥是真的帥,但渣也是真的渣。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最後一筆錢,我會按之前的方式打到你賬上。”陸文耀冷漠而平靜地拋出了一句話。
陸文耀是S市最近新冒出頭來的精英投資人之一。
人前文質彬彬儒雅有禮,背地裏卻是包養情人的老手。
他專挑18-22歲年輕又好騙的小姑娘下手,關係少則維持兩三個星期,最長也不超過半年,隻要玩膩了,就像現在這樣用錢打發走。
通常在這種時候,女孩子們不是歇斯底裏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死賴臉皮獅子開大口想要在結束前多撈點錢。
於是此刻陸文耀適時停頓了下來,等待房間裏的小網紅開始她的表演。
但隻見女孩子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
在她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蛋上,原本懵懂水靈的眼睛現在卻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竟讓陸文耀的心裏不禁湧起了好些寒意。
“你這是怎麼了?”陸文耀把煙摁滅,輕皺起眉頭。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剛才穿衣服的時間裏,身邊這個跟了他3個月的小網紅,已經被時穗附身了……
時穗是原本是黃泉路上一株血紅妖豔的曼珠沙華。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她恰好長在了陰陽交界,同時汲取到人間和冥界的力量,得以修煉成精。
她不受時間和空間的束縛,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可以在三千世界裏自由穿梭,附著在任何人身上。
作為黃泉的接引之花,時穗能感覺到天地間萬千執念的存在。
陸文耀已經去世了的妻子,就是其中一個對塵世還抱有強烈怨念的怨魂。
亡妻的靈魂發出嘶聲裂肺的呐喊:“陸文耀就是畜生!我和他是同鄉,陪他睡過漏雨的出租屋,吃過餿掉的冷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這麼喪心病狂……”
兩人交往後,在女方的張羅下,他們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也很快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但在夫妻倆一次野外徒步中,陸文耀趁妻子在湍急的河邊用手機拍照的時候,竟毫無征兆地突然在背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根本不會遊泳的妻子咣當一聲掉進了水裏,無助地撲騰了幾分鍾之後,便絕望地沉到了河底……
荒郊野外,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者。妻子的死最終被認定是一場意外。
之後兩年,親手殺害了妻子的陸文耀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反而拿著巨額保險賠償金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用甜言蜜語勾搭了一個富家女孩當正牌女友,私底下還換了一茬又一茬的情人。
嗬,這陸文耀說他是斯文敗類都抬舉了,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
“他要是得不到報應的話,那還有天理嗎?!還有善惡因果嗎?!”亡妻的鬼魂因為這股怨恨,在奈河橋邊遊蕩多時,遲遲不願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