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繚繞的小山村內。
一陣刺耳的嗩呐聲撕破寂靜！
“奶奶！”
小小一隻的丸丸跪在地上，揪著奶奶的破布衫，眼淚豆子劈了啪啦往下掉。
分明是嚴冬，丸丸身上卻隻穿著又寬又大的秋衣外套，小臉凍得發紅發紫。
麵前，一個臉色青灰、骨瘦如柴的老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破席子上。
老人左腳穿的鞋不跟腳，足足大了兩圈，另一隻鞋不知丟哪裏去，右腳凍得硬邦邦的。
身旁的丸丸趴在奶奶早已冰冷的屍體上，笨拙的小手捧著她的臉，“奶奶……你為什麼閉著眼睛呢……你睜開眼睛看看丸丸好不好，你再看丸丸一眼好不好……”
奶奶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丸丸慌極了，瘦瘦軟軟的手指頭摸著奶奶眼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丸丸的哭聲吵到奶奶了嗎？那丸丸不哭了，奶奶醒過來好不好？”
丸丸手忙腳亂地擦著眼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奶奶。
可奶奶還是不起來！
丸丸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小小的兩隻手攥著奶奶手指頭，渾身顫抖起來，“奶奶的手好冰，像冰棍一樣冰，不過……奶奶別怕，丸丸的手暖和，丸丸給你焐熱！
奶奶，丸丸怎麼捂不熱你的手指頭呀？
奶奶，丸丸哪裏做錯了，你起來告訴丸丸好不好？丸丸改，丸丸一定會改的！”
旁邊的村民們歎了一口氣，心疼地看著趴在奶奶身上的丸丸，想報警，怕跟之前一樣，報完警後李偉媳婦不認賬，然後偷摸虐待的更狠。
想上前哄，又怕像之前一樣，被李偉媳婦倒打一耙鬧得雞飛狗跳，隻能站在旁邊怒罵。
“李偉兩口子太不是東西！聽說山頭下有靈芝，吃了能治不生養的毛病，又害怕死，居然逼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去摘靈芝！”
“李老太手腳不靈光，剛爬上去就摔死了！”
“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居然隻穿了個破布衫，鞋子還是李偉三年前穿剩下的，李偉兩口子簡直不是人啊！”
村裏人七嘴八舌地罵著，看著地上小小一團，心疼極了，“可憐丸丸從小被爸媽弄丟，好不容易碰見個對她好的李老太，還沒安生半年呢，李老太就死了……”
正說著，屋內突然潑出來一盆滾燙的熱水，嚇得村裏人往後踉蹌幾步。
李偉媳婦拿著掃帚朝門口的貓打去，“惹人煩的東西，天剛亮就在門口亂叫，再叫下去當心老娘撕爛你的嘴，讓你有屁沒地方！”
這分明是指桑罵槐，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李家媳婦，你也太狠心了，大冬天給娃娃穿秋衣，你害死了你家老太太，還想害死這個娃兒啊？”
“呸！”李偉媳婦二話不說拽起丸丸，一巴掌甩在丸丸臉上，打得她嚎啕大哭，隨後得意道：“聽聽！死了的娃兒哭聲能這麼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