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白蘭那家夥，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非常沉得住氣，是他看好的朋友與對手，但是她也不願意憑空虛耗時間，不隻是不願意虛耗時間，她甚至不願意和他多說‘幾句’‘客套話’，讓他很有‘幾分’傷心。
在麵對秦淵白蘭他們的時候，百曉生很樂意在開始交談前和他們耗一陣，看他們不耐煩的模樣，那甚至是他的一種樂趣。
但是在麵對雲黯的時候，這種樂趣就完全沒有了，雲黯和他一樣都活了上萬歲，雲黯的性格也是不疾不徐的，要是兩人耗下去，說不定真能耗上個幾年時間。
雖然他不是耗不起，但是耗下去也沒什麼好處不是？
而且，雲黯和秦淵那家夥不一樣，雲黯真的是好久不見了，這次來，隻怕也是為了道別的，耗下去，沒意義。
百曉生悠悠歎了口氣。
“雲黯啊……”
對麵白衣白發的俊美仙人含笑抬頭，聲音溫柔平和。
“我以為，你會等我先開口。”
傳聞中雲如雪是雲家第一美人，也是美人榜上唯一與榜首秦紅衣相較量的美人，但是比起她的先祖雲黯來，雲如雪就遜色多了。
如若不是出於對老友麵子的照顧，百曉生絕對會把雲黯掛到美人榜榜首上去，即便雲黯是個男的。
百曉生搖了搖折扇，歎道，“那是從前，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這話很是感慨，值得感慨的點也很多。
上回兩人這樣麵對麵坐著談話，是什麼時候來著？
三千年前，還是五千年前？
又或者更久？
百曉生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給雲黯倒了杯茶水。
“本以為我見不到你最後一麵了，沒想到你竟然來了，我實在是意外。”
雲黯依舊含著笑意。
“我本未打算走這一趟，是那位小友實在太讓人意外，我還是決定來看一看。”
“你要是早說，前兩天還能來見上一見。”
雲黯搖頭，“我不一定要親自見到那位小友的人，我來見你一麵也是一樣的。”
“哦？”
雲黯認真道：“百曉生，你變了很多。”
百曉生一愣，隨即笑道，“是麼？”
“是的。我們活了這麼久，一切早已成了定數，本不該再有變化，但她改變了這一切。改變了你、我，改變了秦淵，甚至改變了蒼雲大陸。這位小友，是個妙人。”
百曉生笑，“那是自然，她可是我的有緣人。”
雲黯笑笑，對百曉生有緣人的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他將百曉生斟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盞後看向百曉生麵容平靜眼神清明。
“我決定了，下個吉日便會用那個欺瞞天道的法子來渡飛升雷劫，祝福我吧，百曉生。”
百曉生舉了舉茶盞，笑著道，“祝福你，雲黯。”
雲黯笑笑，微風透過窗子吹動他的白發。
“若有緣，仙界見。”
“仙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