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婆子有心讓寧染寬限他們幾日,不然他們找不到地方落腳。
可看著寧染似笑非笑的樣子,後背就一陣發涼。
罷了罷了,還是離這鬼丫頭遠點吧。
她帶著寧大郎,逃命似的跑了!
彤兒跟秀娘簡直覺得跟做夢一樣,昨天她們隻是希望彤兒別被賣掉,今日竟然把寧婆子和寧大郎都趕跑了,還把家業攥在手裏了。
她們像頭一次住進這個院子一樣,東摸摸西看看,好像不親手碰到就不能確信是真的。
寧染看著她們歡天喜地的收拾院子,搬房間,心情仿佛受了她們感染,也變好了。
院子裏一共就三間臥室,她們昨晚擠在一間睡的。
現在寧婆子和寧大郎都走了,屋子也沒必要空著,她們打算一人一間,忙的熱火朝天。
這院子沒什麼好的,地也是幾畝薄地,但這份家業一直都是秀娘和彤兒苦苦操持,寧婆子和寧大郎不過白占便宜,當然一分一毫都不能給他們。
而且秀娘和彤兒剛分家,心裏一定很慌,留在熟悉的院子裏,守著從前那份家業,她們心裏就有底了,才不會害怕,她要幹的事也不會被幹涉。
於是,接下來幾日她開始往城裏跑,說要采買些家什。
秀娘知道她手裏有錢,又覺得她過慣小姐的日子,回了寧家難免不適應,是該添置些東西,就由她折騰了。
然後當她告訴秀娘,她打算開家酒樓時,秀娘滿臉不敢相信,“就憑咱們?開酒樓?”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說能不傷到寧染,“阿染,娘知道劉家人對你不好,凡事人在做天在看,他們一定會有報應的,你犯不著跟他們置氣。雖說咱們現在手頭有錢,可也不能亂用,你們眼瞅著也大了,還得留著銀子嫁人呢,萬一開酒樓賠光了可怎麼好?”
聽她的口吻,她根本不覺得有“萬一”,而是覺得一定會賠光!
“可是我酒樓都買下了,還有住的地方也置辦好了,你們不過去銀子也都打水漂了。”
她拿出契書,秀娘“噌”地站起來,一把搶過去看。
彤兒樂得不行,蹦蹦跳跳地跑到寧染身邊,“姐,咱們真要搬到城裏去?還要開酒樓?”
“當然。你若願意,可以跟姐一起管酒樓,若是管得好,姐就單給你開家酒樓,全交給你管。”
“哇,真好!我一定好好學!”
她們住的是京城外的村莊,雖說她長這麼大進過京城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但京城裏熱鬧的了不得,她記得清清楚楚。
每次回來,她都要回味好久呢!
如今她們也要搬到城裏了,還要在城裏開大酒樓,真是想想都痛快!
“你學什麼你學!多大的人了還蹦蹦跳跳的!”
秀娘哭咧咧地用契書拍了彤兒一下,“你們真是翅膀硬了,這麼大事都不跟我商量一聲!那酒樓是好開的嗎?夥計在哪裏?廚子在哪裏?人家憑什麼到咱這來吃?咱家過去就是開酒樓開得傾家蕩產,你怎麼還敢鼓動那玩意!”
京城是熱鬧,可地價也貴啊,她看了契書,酒樓還買在繁華地段了,就寧染手頭那點銀子怕還不夠!
這下好,她們弄不好還得欠債呢!
這個小院兒都保不住。
“娘,你不必擔心,我從劉家出來他們問心有愧,給了我一筆銀子做補償,拿來開酒樓綽綽有餘了。我之前沒說是怕祖母聽見打什麼壞主意。而且,隻要有咱家的菜譜在,酒樓肯定不會賠的。”
聽說寧染還有錢,秀娘稍稍放下心,“那菜譜怕是不中用,不光那劉家,咱寧家也一直沒看出菜譜有啥不同,也學不出什麼高明的廚藝,不然哪裏能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