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對溪遲而言,依舊不夠。

接下來的日子,溪遲每日幫著獄警維持秩序,哪裏有爭吵,哪裏就有她的身影,並且她還帶動所有的獄友們一起看書,一起背誦八榮八恥等等。

在溪遲的帶領下,這一屆勞改犯們變得格外‘愛’學習,每日頭懸梁錐刺骨。休息時間,監獄裏總是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這學習的氛圍,這高尚的覺悟,直接驚動了典獄長。

典獄長看向溪遲的眼神很是滿意,都有點兒不想放她離開了。

兢兢業業三個月後,溪遲終於被告知可以提前出獄了。

“恭喜你!”

溪遲含淚,握住典獄長的手,“典獄長,我出去後一定好好做人,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你老要保重身體。”

鐵門緩緩打開,溪遲終於踏出了身後高高的圍牆。

站在圍牆外,深吸一口氣,她聞到自由的味道。

上一次冬日而來,滿天飛雪。

這一次迎著熱浪回歸,晴空萬裏。

她走到公交車站牌下,摸了摸口袋一分錢都沒有。

這一次沒有小護士與秦醫生的資助,溪遲隻能一瘸一拐的往市區走。好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人家將她帶到了市郊。

到了市區第一件事,便是將那塊名表當了。

比上一次多賣了五千元,總共到手五萬五千元。

有了錢,先給自己置辦了電話卡與手機,處理好自身的事後,打了一輛車去城中村。

看著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巷子,溪遲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加快了幾步。

混亂吵雜的巷子裏,傳來一聲聲打罵聲。

“小野種!”

“都是你這個小野種害的。”

“打死你這個小野種。”

快步走到院門外,隔著半人高的院牆,清楚看到,一名滿頭白發的老人,手持著柳條,抽打在一名身材瘦小男孩身上。

小家夥不聲不響,任由著老人鞭打,也不哭泣,更不求饒。

“住手。”

溪遲推開院門,抓住柳條。

她的出現,讓院子裏的祖孫兩人都愣住了。

老婆婆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她。

小奶包抬起頭,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愣愣的望著她。

溪遲擋在他跟前,“老婆婆,你為什麼打他?”

“他偷東西,自然要打。”

偷東西?

小奶包是什麼樣的為人,她最清楚不過。

“小……”她聲音一頓,現在彼此還不認識,所以話鋒一轉,“小朋友,你告訴姐姐,你有偷東西嗎?”

小奶包搖搖頭,“沒有。”

這話立馬引得老婆婆發火。

“你現在不僅學會了偷錢,還學會了說謊。你就跟你死去的爹媽一個樣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婆婆中氣十足的怒吼聲,震聾欲耳。

小奶包脖子一縮,害怕的不敢抬頭。

溪遲沒有理會老人家,蹲下身,耐心的問道:“你告訴姐姐,你的錢是哪裏來的?”

“撿瓶子賣掉的。”

“你一個四歲的小娃子,知道怎麼賣瓶子嗎?說謊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