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關在裏頭基本就喪失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時間一長,人會感到壓抑恐懼,繼而被無邊無際的孤單、黑暗逐漸摧毀意誌。
葉黎再被放出來時,已經臨近第二天的中午。
她除了臉色蒼白,餓得有些脫力外,其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回到監室時,正好趕上十一點放飯。
那女人沒走,還在床上躺著,一見葉黎回來整個人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渾身上下充滿戒備。
可葉黎卻連個正眼都沒有給她,安安靜靜把自己的午飯吃完,又簡單衝了個澡,然後就躺床上倒頭睡了。
這一覺,她直接睡到晚飯時間才醒。
晚飯是一碗撒了點青菜碎的菜粥,外加一塊幹巴巴沒什麼油水的雜糧煎餅。
葉黎起床洗了把臉,就大咧咧地坐在唯一的桌凳上吃她的晚飯。
女人艱難地縮在自己的床上進食,偶爾抬頭看看背對著她的室友,糾結著要不要先跟對方搭個腔,服個軟。
但葉黎根本不給她機會,吃完晚飯又躺回床睡下,完完全全把她當成空氣。
晚上熄燈前,趙雷還特意過來看了一眼,見兩人都各自躺在床上相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可誰曾想,第二天一早查房時,狀況再起。
傷的還是那女人,也還是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葉黎給人骨頭卸了,竟連安都懶得安回去了。
“這次又是為什麼?”趙雷不解。
上次那女人明顯已經被嚇怕了,根本不可能再主動招惹她。
“不為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葉黎用淡漠的語氣,說著囂張的話,“她在這一天,我就給她卸一天!”
最後,葉黎再次榮獲小黑屋一日遊。
而那女人也被匆匆抬離監室,找醫生給她正骨頭去了。
但監室畢竟有限,室友還得繼續安排。
可在此之後,葉黎就像是炸毛的刺蝟,跟誰都合不來,最多不出三天,準把對方欺負的嗷嗷直叫,哭著喊著換監室。
她欺負人的理由也是層出不窮。
什麼對方睡覺打呼嚕磨牙說夢話了,什麼對方屎尿多老是占用衛生間了……連人吃飯吧唧嘴都成了被欺負的理由。
最後關小黑屋對她來說,都成了家常便飯。
而葉黎也因此聲名遠揚,“刺頭”的惡名傳遍了整個研究所上下。
可偏偏當初是霍將軍親自給她安排的監室,所以她作歸作,卻沒人敢讓她換監室。
時間一晃過了半個月,就在葉黎成功趕走第六個室友後,這次她沒被關進小黑屋,而是被送進了實驗室。
這一次,不知是不是被人有心報複,葉黎被從大腿根處生生截去了一條腿。
許是傷的太重,她直到被人推回監室也沒能完全蘇醒。
意識迷糊中,她突然感覺到傷口處傳來一股溫熱的暖流,竟讓她劇烈難忍的傷痛得到了些微的緩解。
葉黎猛然睜開眼,猩紅的雙眸中頓時映射出兩張陌生的麵孔。
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男生,另一個娃娃臉!
沒錯,娃娃的臉!
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