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傳入各個宮殿。

空中翻卷的烏雲中閃過一道銀蛇,轟隆隆的雷聲震得人心驚膽顫。

雨水傾瀉而下。

皇帝吩咐宮人去給閱卷的各位大人送些果品和毯子。侍立在側的太監應聲而去。

皇上望著雨幕,問服侍他多年的貼身太監李吉,“你有沒有覺得,中了會元的那個孩子十分眼熟?”

李吉心中一顫,將腰身躬的像隻蝦,斟酌著說道:“回稟聖上,奴才瞧著是有幾分眼熟。”

皇上笑道:“也是奇了怪了,他生在潁州雲縣河灣村,朕未曾去過,朝堂之上也未見當地之人,朕竟然覺得他麵熟,偏又想不起來像誰?”

李吉心中叫苦。他一眼就瞧出了顧雲淮與皇上的相似之處,但一個鄉野村夫之子,未經調查,怎敢輕言像皇上?

究竟是不是皇子還兩說呢!貿然說出,隻怕會得罪另外兩位皇子及背後的貴妃娘娘。

李吉並不想出這個頭,隻臉上堆笑的說道:

“奴才也覺得有幾分眼熟,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像誰。要說誰最了解,除了會元的父母,當屬他的老師程大人。程大人教導會元多年,想來最清楚不過。”

“這倒是沒錯。程大人又教出一個好徒弟啊!”皇帝心生感慨,“無論是在戶部任職的燕飛,還是這個小會元,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我記得程大人還有一個小徒弟?”

“是。”李吉恭敬道,“潁州知府說,程大人在河灣村收了兩個孩子為徒。”

“既然有兩個孩子,為何隻有一個孩子考了上來?難道另一個被刷下去了?或者是天分不足?”

皇帝心生不解,幹脆讓人研墨,鋪了紙張,給程明達寫信。反正近來折子不多,報紙上的故事他也不大喜歡,就寫寫信問點閑事兒。

三日後,讀卷官呈上擬定的前十名試卷。皇帝一一看過,欽定名次,召來讀卷官,拆開彌封,填寫前十名名字次序。

“沈雲淮?”皇帝挑眉,“朕的治下還真出了一個神童!隻是十歲的狀元……”

讀卷官侍立在一側,不知皇上是否要改動名次。

皇帝略作沉吟,“罷了!年少就年少吧!六元及第,年少成名,也是美談一樁,激勵天下學子多多向學。”

次日早朝,百官齊列。殿試名次已經出,諸位舉子考生將在今日參與傳臚典禮。

李吉站在皇帝身側,揚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名禦史忽然出列,“臣,有本要奏!”

皇帝懶洋洋的問:“何事?”

“臣奏此次科舉有多人舞弊之嫌,排名不實,懇求聖上將傳臚典禮延後,對此次考試進行徹查!”禦史神色凜然。

“休得胡言!”負責主持這次考試的官員憤然發聲。

“此次考試全程依律進行,嚴格以待,何來舞弊之嫌?!縱然你是禦史,也不能空口白牙汙蔑他人!”

“聖上,求聖上明鑒,臣等主持考試,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敢玩忽職守!何來多人舞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