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張梓若和小反派參加過晨練,用完飯,換上最體麵的衣服,打理好儀表,正要帶上束脩禮品出門,見她爹和她哥竟然坐著騾車來了。
“爹,兄長,你們怎麼來了?”張梓若趕忙拿一個板凳擺在車下。
他哥直接跳下車拎上食盒,他爹也拎著食盒下車來。
“雲淮拜師,我們怎麼能不來?這食盒裏是發菜、湯圓、豬肝、小鯉魚等十味,取個好意叫‘十魁’,擺到中堂去吧!然後,邀請他的師兄們來共用。”
“啊?還有這個儀式嗎?我問燕公子,說是直接去就可以了。”張梓若接食盒,讓他們到屋裏坐。
她爹怕她沒力氣,直接幫她拎到屋裏。
“禮多人不怪。事兒得準備妥當。隻能有多的,哪能有少的?”
張梓若連連點頭,“我知道的,爹。不過,燕公子是程夫子的徒弟,他既然說直接去,那想必是風俗與我們不同。你和兄長歇會兒,喝口水,等會兒我們直接過去。”
張梓若給他們倒上早上新燒的熱水。
她哥把騾車牽到院中,張梓若去舀豆子、麩皮,顧雲淮去抱稻草。
張文棟連忙攔住他,“雲淮,你穿著新衣服別給弄髒了,等會還要去拜師呢!去歇會,和你祖父說說話。我來就行!”
他一邊忙活著,一邊小聲問張梓若:“你回來後都做了什麼?那個押司的小妾帶著人,當天晚上就押著李娘子和管事,上咱家跪地請罪去了!
你是沒見她們那砰砰砰磕頭,痛哭流涕、自扇嘴巴,後悔莫及的模樣!看著可真讓人痛快!
管事的頭都磕破了,但依舊被辭了。
李娘子自己把臉給扇腫了,送了銀錢來,說謝謝咱娘往些年的照顧。還說,要把漿洗店的分成給咱娘!
咱娘也不講虛的,直接把往年接濟她的銀兩拿回來了,說以後再不認識!至於她的分成,咱娘沒要,咱不稀罕!”
張梓若笑道:“挺好。家裏有了錢,你們也能寬鬆些。”
“那是,現在都舍得租騾車了。你使了關係解決這事兒,上下打點人,肯定需要錢。我這次來,特意帶了一筆給你用。”
張文棟從懷裏掏出兩個沉澱澱的荷包給張梓若。
張梓若含笑推回,“拿回去吧,我也沒費什麼事,用不上這些。時辰差不多了,洗洗手,我們過去吧。”
他們一行人收拾妥當,前去程夫子新搬入的竹園拜師。
沈明珠領著沈照,和她的母親、弟弟帶著丫鬟和禮品迎麵而來。
兩家互相對視一眼,錯開目光,齊齊進入竹園。
燕飛、於越、宋文樂等人都前來做見證。
程明達革履高冠,寬衣博帶,威嚴地坐於主座之上。
顧雲淮和沈照正衣冠之後,向程明達行拜禮,送束脩。
“顧雲淮/沈照拜見師父!”
程明達含笑應下。他的隨從上前,接過束修,侍立一旁。
另有仆從端上兩盆水,讓顧雲淮和沈照淨手。
兩個孩子將手正反各洗一次,然後用仆從送上的新毛巾細細擦幹。
程明達帶孩子寫下“人”字,描紅開筆。兩個孩子再次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