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就沒證據,就會冤枉誣陷我們!”
“誰說我們沒證據?!”
張梓若去而複返,她的徒弟們護著她,從人群後一路擠過來。
張梓若抱著一個小物件,揚聲說道:“我手上的就是證據!你們說供詞是別人所寫,逼你們畫押,難道你們說過的話也是別人安排你們說嗎?”
“證據?這是什麼證據?”縣令與縣丞皆皺眉。
一個像是打水時,轉動的木頭轆轤似的東西,難道還能比供詞更直接好用嗎?
方遠等人也不甚明白。他們在審訊時,張夫子的徒弟抱了這個東西過來,說是做什麼實驗,讓犯人對著漏鬥似的東西說話。
這玩意兒還能當證據?
百姓們聽說有證據,先是一喜,看到張梓若手中的東西,又不免失望。
供詞都沒用,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張梓若讓徒弟抱好這個手動版的留聲機。
“各位大人,諸位鄉親,劉有一夥人曾親口承認他們所犯下的種種罪過。若是我們能再次聽到他們親口所供述的罪行,這算不算證據?”
縣令、縣丞皆點頭,“自然算。”
“好!那我就讓他們曾經說過的話再次重現!讓大家親耳聽一聽,他們都是怎麼說的!”
說過的話還能重現?
無論是縣衙內的官吏與官宦子弟,還是縣衙外的讀書人與鄉親們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劉有捏著拳頭,從地上微微抬頭,盯著張梓若,神色陰狠且不屑。
哼!說什麼屁話!她要是能把聲音重現,自己就把頭割下來當尿壺!等自己度過這個難關,娘的,看不弄死這個寡婦!
鄉親們嗡嗡嗡地小聲議論著,都邊說邊搖頭,神色失望或麻木。
張梓若朝眾人拱拱手,“為了讓大家都盡可能的聽到聲音,還請大家都保持安靜!”
“別說話了,都安靜點!”
“肅靜!肅靜!”
於越、方遠等人都出聲幫忙。
縣令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一拍驚堂木嗬斥道:“肅靜!”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竊竊私語聲,都逐漸消失。
縣衙內外,若不是幾百人緊張焦灼的呼吸聲,恍若無人在此似的安靜。
張梓若安上擴音的喇叭,調好設置,緩緩搖動扶手。
“劉有、我叫劉有……”
一句帶著雜音的話,陡然傳入眾人耳際!
眾人瞠目結舌,愕然不已!
真的有聲音!
這個東西真的發出了聲音!
縣令猛然瞅向劉有,一時分不清,是自己聽差了,還是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真的發出了聲音。
“來人呀!捂住劉有的嘴!”
“是!”
正呆愣望著留聲機的衙役驀然回神,三兩下捉住如遭雷劈的劉有,死死捂住他的嘴。
留聲機裏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借他錢是看得起他……他催催催……我來氣就到他家想偷點,看見他閨女長得好……”
“窈娘!窈娘!畜牲!你個畜牲!”
人群裏一個漢子忽然嚎啕大哭,他像一頭憤怒的蠻牛,從人群中衝撞而出!
衝進衙縣,在兩側的衙役都沒反應過來時,一把菜刀狠狠砍向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