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生的森林裏,溫錦正拿著軍刀和一隻野獸對峙,在她活了二十五年的生涯裏,她從來沒有見過哪本書上科普過這種野獸,這野獸的體型足有她兩倍大,一身棕色的皮毛,渾圓的身體,前肢長後肢短,寬額下吊著一雙凶惡的眼睛,兩邊嘴角翹起兩根長長的獠牙,此刻它正呲著牙,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呼嚕的聲音,朝她做著伏地衝刺的姿勢。
溫錦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滴,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她逼迫自己鎮定下來,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刀。她也想過逃跑,但是身後是兩米高的石壁,兩邊是茂密的叢林,她要是真跑,估計剛一轉身就被這野獸撲上來咬死了。
她吞了下口水,眼看著那野獸跳起朝她撲過來,夏日的陽光穿透密林,落在她抬起的臉上,她的眼睛被晃了一下,瞬間又被那野獸巨大的體型覆蓋,她本能的想跑,可是她的身體卻因為過度的恐懼已經僵硬了,她抬不起腳來,隻剩腦袋還在飛速的運轉,她想她馬上就要死了,在那龐大的體型麵前,她手中那把小小的軍刀毫無勝算,她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這二十五年的畫麵,前麵二十二年都是孤零零的,沒有什麼可回憶的,後麵三年她遇見了蘇小漁,單調的生活有了開始幾分色彩,一個月前小漁和公司的人一起去叢林冒險,可是這一去就沒有回來,搜救人員在山上搜了近一個月都沒有結果,隻能宣布她死亡,可是她不信,她不信那麼活潑開朗、積極向上的女孩兒就那麼死了,何況她的屍體都還沒找到。小漁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一點光亮,她隻要一想到她說不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去救她,她就寢食難安,所以她決定親自去一趟森林裏找她。她剛走進森林不久就一腳踏空從一個石壁上摔了下來,等她一抬頭便看見這野獸兩眼發綠的盯著她。
她聽見“哢”一聲,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以為是自己脖子的斷了,但是卻沒有想象中劇烈的疼痛,她睜開眼睛,看見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虎就站在不遠處幽幽的看著她,它嘴裏正叼著剛才那隻野獸。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溫錦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雙杏眼定定的看著那隻白虎,那白虎比她在動物園裏看見過的老虎大了兩倍不止,駭人的氣勢壓過來,讓她直接動都不敢動。
如果說剛才的野獸讓她覺得還有一絲僥幸的希望的話,這白虎就直接讓她放棄了掙紮,她隻能默默祈禱,它對她不感興趣,畢竟她這身板估計都不夠它塞牙縫的。
她膽戰心驚的定在原地,然後那白虎就在她眼前,毫無征兆的,突然變成了一個少年。
溫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覺得是不是這陽光太烈了,加上她神經過於緊張出現了幻覺,她甩了甩頭,穩住心神再看過去,那個少年卻仍舊站在那裏,他有一頭銀白的長發,一雙銀灰色的眼睛,一張好看到令人驚歎的臉,他上半身裸露著,結實的肌肉上掛著汗珠,下體裹了塊白色的皮裙。
溫錦的世界觀崩塌了,這無神論的時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那少年看她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但雙手仍舊緊握一個小小的東西警惕的對著他,他微微蹙了眉,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彎腰將那野獸扛在肩頭,前後腳輕輕一躍便消失在密林裏。
軍刀“啪”一聲從她手中掉落,她全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雙眼呆滯的緩了好久。
她回頭望了望剛才她摔下來的地方,原本一眼便能看完的石壁此刻變成了望不到頭的懸崖。
她又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手機和指南針看了下,手機信號全無,指南針也失靈了。
周圍參天的大樹遮住了驕陽,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深綠,鳥獸蟲鳴的聲音嘈雜的傳進耳朵裏,一股絕望絲絲縷縷的爬上心頭。
她口幹舌燥的咽了口口水,冷靜下來將整個過程屢了屢,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她不是在做夢的話,那她就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