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啊。

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碾碎了。

好痛。

天空黑沉沉的壓下來,像一張巨大無比的網,悄無聲息地籠罩著整個大地,仿佛在預示著什麼。天地之間隱約隻剩下這麼一點白痕與天上的月亮。

樹木陰沉沉地站著,冷漠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風颯颯的吹過,帶著樹梢的葉子也晃動起來。

小孩嗚咽著連連後退,瘦小的身軀遠看上去像隻小白狗崽子,都有點不像亞獸了,毛發髒兮兮的,一撮一撮地簇暗著,頭上兩隻耳朵又短又小,向後撇去,是個防守的姿勢,黑色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包圍著她的人,露著犬牙,後頸部到背部的毛發逐漸豎起。嘴裏一直嗚嗚威嚇著。

“打死她,這個沒有獸父獸母的雜種亞獸。竟然敢勾引言,那是我姐姐的結契對象。”一道少女的聲音恨恨地說道。

這一句話落下,仿佛寂靜森林中的一滴水珠,清晰入耳,打破了目前岌岌可危的平靜。這女人身邊的走狗紛紛呼哧著拳頭,猙獰著,笑著逼近了小孩。

仿佛有無數隻拳腳招呼在小孩的身上,小孩齜起犬牙,想要抵擋來犯。可是年紀尚小的小孩才剛剛褪去乳牙,新長出的牙還沒有那麼鋒利,隻能用來嚇嚇對方,以期對方知難而退。

但是族裏同齡的人都知曉這小孩有多少力氣,哪會被她嚇到。小孩可笑的奢望就這樣落空了。

打她的人太多了,小孩盡力驅趕,用剛換的乳牙撕咬他們,期間崩掉了幾顆也不知所痛。但是一個小孩崽子能有多大的力氣呢?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對付敵人了。

小孩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嘴邊漫著幾絲血絲,隱約可見乳牙已經掉了幾顆。兩條腿勉強用最後一絲氣力支撐著身體,小孩再也經不起更多的折磨和毆打了。

小孩的尾巴哆哆嗦嗦的藏進兩股間。要是你仔細看著她,她的身體已經在輕微的顫抖,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恐懼和驚慌。

小孩嘴裏嗚嗚的叫著,她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痛打。每一次這些人都將她打個半死才肯離去。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了。

可憐這崽子,被打了幾次也沒記住教訓,還妄想獲得施暴者的憐憫。真真是……

已經打紅了眼的眾人,見小孩放棄了抵抗,更加不知所謂的衝上前去,用拳頭打,用腳踢,有的還甚至化為獸形對其撕咬。他們踢打著小孩柔軟的腹部和略顯單薄的身軀,嘴上帶著瘋狂的笑容,一些尖嘴猴腮,心思活絡的人還把最佳觀賞角度露給發號施令的那個少女——櫻。

“嗚,嗚,嗚。”

小孩嘴裏微弱地呻吟著。已經力竭的她再也無力支撐這副身軀,重重的跌落下去。一身獸皮衣服已經沾上了泥土和血漬,渾身狼狽不堪。

頭發因為長時間缺少營養而泛著灰白,發尾也仿佛失去了生機,枯黃。加諸在身上的傷痕,太多的虐打讓原本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灰暗,眼睛深處的亮光慢慢消散。小孩可能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次的施暴一直沒有停下。

一群半大少年少女圍著一頭瘦小的亞獸拳打腳踢,毆打聲此起彼伏。孩童們臉上洋溢著天真的殘忍,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何等殘忍之事。

其中一位少女尤其凶殘,指揮著其他人,四周簇擁著其他少男少女,看那架勢隱隱是團夥中的領頭人。

身上穿著某種獸皮縫製而成的裙子,針腳比較細密,相較於其他人隻能粗略的用獸皮裹住重要部位,可以說稱得上是精美了。

這位少女的獸裙已是很了不起了,能用的起這種縫製物說明族內地位比較高。

修長的腿顯露出來,皮膚黝黑,脖子上戴著不知名野獸的牙齒編製成的項鏈,繩結上獸牙參差不齊。再往上就是一雙紫色瞳孔,這瞳孔裏此時散發著邪惡興奮的光芒。

頭頂的狼形獸耳和身後毛發油亮的尾巴,無一不顯示著這名少女吃穿不愁的優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