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文不吭聲了,因為在他看來,喜歡一個人的感情沒有那麼複雜。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讓謝玉林想的這麼複雜。
“反正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誤會。要是我,我一定會查清楚再走。”
“可是我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借口,會讓她開心,為許澤生賣命。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會讓小朵甘願委屈自己,也包括我。”
謝玉林不願意再說下去,林小朵成了他最大的一塊心疾。有些病,是可以醫好的。但是有些病,不能。
吳世文又歎了一口氣。
“對了,建輝和阿弟怎麼辦?”
“他們帶著瑞華的屍骨回北城。阿毛的母親和姥姥,帶走了阿毛的骨灰。臨走時我還跟他們說,阿毛很勇敢,是個英雄,跟他爸爸一樣。”吳世文的眼眶濕潤了一下。
謝玉林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至於劉強是死是活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什麼時候的火車?”吳世文問,“還……回不回北城了?”
謝玉林苦笑了一下,說將杯裏的最後一口酒喝幹:“還回去幹什麼?找罪受嗎?不了。後天的火車。直通京城。”
吳世文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再去京城的。去找葉楚離。”
謝玉林心煩意亂的胡亂應著,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的暖氣太足,還是因為什麼。
他覺得絲絲困意湧上來。
吳世文也沒有多留,起身便離開了。
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
謝玉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每一幕,都有林小朵。她迷人的樣子,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她自信的樣子,她所有所有的樣子。
“謝玉林,我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任何牽扯我情感的羈絆。”
“我怕有人對我好。”
夢裏的最後一幕是。林小朵開心的拿著手中的鑽戒,笑容明媚的說:“在我們那裏,帶上它,就是答應嫁給你了,從此以後不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我都生生世世追隨於你。”
他突然想起臨出發之前,林小朵看著綿綿大雨意味深長的說,要和過去告個別。
謝玉林睜開眼看著窗外紛紛而下的暮雪。
他想,他是不是應該和過去告個別?人不告別,就是在懷念。他不想再懷念林小朵了,所以他應該把戒指找回來。
謝玉林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借口,並且沉醉其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解釋給誰聽,但就是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理由。給自己一個再次發瘋的借口。
於是他翻身下床,披上了外套,出了門。
他沒有選擇開車,而是走著到了他和林小朵最後一次見麵的地方。
到現在還能清楚記得。林小朵是站在這兒。這是他身側的許澤生,就摟著她的腰。
而林小多沒有拒絕。
然後,自己把戒指扔在了那裏。
謝玉林走到灌木叢,裏麵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而天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不知何時會停。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