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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營騎司馬?!”
白狼城城守府正堂,馬悍居上首,太史慈坐右側,唐努、烏追等坐左側。
此刻,太史慈正凝視著侍者奉上的一個黑邊紅底的木盤,盤中隻有一塊青綠色的青銅符節,其上篆刻著“白狼營騎司馬”六字。
漢代,一部或一營的主官通常是校尉,有時高配都尉,司馬為副職。
漢朝的校尉,可不像後來的朝代那樣不值錢,甚至在三國中後期,這校尉的含金量也是大打折扣,各種雜號將軍滿天飛,校尉算個屁。但在漢末三國初,這校尉還是杠杠的。比如大名鼎鼎的西園八校尉,比如護烏丸校尉,護羌校尉,都是二千石高官,通常隻有皇帝才能任命。在漢末最初幾年,漢室影響力猶存之時,甚至許多獨霸一方的諸侯都不敢給手下封校尉,而是以司馬代之。這也就是三國時各諸侯手下那麼多“別部司馬”,卻少有“別部校尉”的緣故。
一營或一部通常為一千到兩千人馬,這在三國初期,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司馬從某種意義上說,已是校尉的同義詞,足以進入準高級軍官行列。
唐努與烏追,這兩個追隨馬悍起家的忠心耿耿的班底,眼下也不過是曲軍侯之職,太史慈一來,可就壓在他們頭上了。不過二人並無不服,一是他們完全服從馬悍的命令,二是他們對太史慈的膽色與本領也是心悅誠服。雖然他們並未看到馬悍與太史慈的驚險一擊,但隻身獨鬥狼群這種魄力,與射殺近百隻狼的強悍臂力與箭術,卻遠非他們所能比。草原漢子,敬的就是英雄,不怕你後來居上,就怕你沒個蛋蛋本事卻騎在頭上。
對馬悍如此器重,太史慈既高興又猶豫。
中平末年,太史慈不過一東萊小吏,因為受上官所托,追到京城,智取公文,持刀毀書,因此被州郡官寺所恨。不得已之下,渡海入遼東,開始了長達兩年的浪跡遼東落魄生涯。太史慈因私廢公,毀公文的行為,在盛世絕對是被打擊的一小撮,但在亂世,這樣的行為卻是重然諾而輕身的俠義之舉。以至於當世名士北海相孔融,都慕名遣使拜訪,尋之不得後,以衣食饋其母。
而太史慈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整整兩年流浪異域,留下家中老母無力奉養。為了所謂的義而放棄了孝,他心中的內疚與痛苦,世間又有幾人知之?他太想重新入仕,衣錦還鄉,以慰老母之心了,如今擺在眼前就是一個絕好機會。太史慈逃離黃縣時,不過一個百石佐曹,而返鄉之時若是一個千石的騎司馬,這是妥妥的衣錦還鄉啊!
但太史慈還是猶豫不決,說實在話,他不想在遼東太守公孫度手下任事。在遼東流浪這兩年,他以豪俠之風,結交了不少名士,這些名士無一不痛恨公孫度,一任公孫度屢屢辟召,固辭不就,所以太史慈也不想為其效力。
還有一點,太史慈也不看好馬悍這個白狼城主。白狼城不大,但行政範圍卻不小,足足囊括了整個白狼山及其周邊近百裏。而且這遼西太荒涼了,全郡在冊人口不足六萬,總共才五個縣,尚不及東萊一郡,周邊全是雜胡。這樣的邊鄙之地,哪有什建功立業的機會?
這一樁樁不利因素,在太史慈心頭糾結,令他一時難以委決。
馬悍對太史慈的人生履曆還是有所了解的,誰讓太史子義在三國將星中那麼光彩照人呢。而且他也知道,太史慈是屬於可收服人才。因為太史慈既不是世家名門,也不是豪強出身,而是寒門之士。曆史上太史慈從遼東回來之後,投向鄉黨揚州刺史劉繇,結果根本得不到重用,隻當了個斥侯巡校。當時有人勸劉繇可用太史慈為將,結果劉繇大笑:“我若用子義,許子將必會笑我不識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