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這麼說，曾經覺得心滿意足。
但是所有的一切，從他見到蘇素開始，見到她牽著的孩子那一刻開始，就朝著不可控製的邊緣崩裂。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出現在蘇素眼前，但是理智已然崩潰，他想將這個被他傷得徹底最後不得不假死逃離的女人狠狠擁進懷裏，想說對不起，想問問她身邊那個孩子到底是誰，想問問她，到底還愛不愛他。
但是這所有的衝動，宛若一隻在囚牢裏撕咬的猛獸，在觸碰到蘇素眼底的冷漠與毫不掩飾的憎惡之時，瞬間偃旗息鼓。
他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就聽到一個聲音脆生生的喊了他一聲，“叔叔！”
他愣了愣，低下頭，與蘇宇對上了視線。
蘇宇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轉頭撲進蘇素的懷裏，“媽媽，這個叔叔好奇怪，一直盯著你看。”
蘇素伸手在他背上撫了撫，最後冷冷看了一眼陸羽廷後輕聲開口，“這位先生，你要是沒有其他什麼事，就請不要擋著我們的路。”
陸羽廷微怔，看著蘇素抱著的孩子，小小一團，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盯著那肉呼呼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素素！這孩子幾歲！”
他緊緊盯著蘇素的臉，期待卻又緊張，他害怕蘇素的答案並非他所預想的那樣，同樣也怕這個答案，就是他所想的。
蘇素知道陸羽廷問的是什麼，她心底抽痛，抬手撫上了蘇宇的腦袋，來回摸著。
“他還有兩個月就滿四歲了。”說完就抱著蘇宇匆匆離開。
四歲…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原地不動，好似一杆槍直挺挺的紮進這初秋的街頭。
陸羽廷表情凝固，他嘴角怪異的彎了彎，露出一絲冰冷的弧度。
“四歲…四歲…”他反複念著那孩子的年齡，心頭仿佛有一把生了鏽的鋸齒，在他心髒缺口處來回拉動，一時間鮮血四濺，卻麻木的不知痛為何物。
男人顫抖著往前走了兩步，最終閉了閉眼，倒在了地上。
蘇素抱著蘇宇幾乎是有些狼狽的趕回了家。蘇父見她如此慌亂，皺了皺眉，語氣卻是十分關切。
“怎麼了，素素？怎麼出去一趟回來的這麼著急？”
蘇素搖搖頭，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沒事，就是我看這天好像要下雨了，這不怕淋著蘇宇，趕緊回來了。”
蘇素不打算告訴蘇父自己見到陸羽廷的事，一是不想讓他們徒增擔心，二是覺得此人既然早就被她從生命裏剔除，以後不管怎麼樣，老死不相往來也好，熟悉的陌生人也好，她都不會和陸羽廷有一絲一毫的聯係。
“媽媽…我明明五歲了。”
蘇素抱著蘇宇回房的時候，聽見小孩趴在自己肩頭，聲音糯糯的，還帶著點兒委屈。
蘇素腳步一頓，道:“小宇，以後不管別人怎麼問，你都要回答自己是四歲，知道嗎？”
“媽媽？為什麼呀？外公說騙人的小孩子是要打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