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擎。
年近古稀的顧擎坐在花園曬太陽，身邊是連峰的小孫子在追著一雙蝴蝶玩。
突然孩子跑到他身邊問道“爺爺，為什麼這兩隻蝴蝶怎麼飛也不分開？”
顧擎摸著他的頭，笑的一臉慈祥，一點都沒有當初特調處處長的威嚴冷峻。
“因為那是他的愛人，愛人之間是不分開的。”
“我知道了。就像我爸爸媽媽也分不開一樣，那爺爺，你的愛人呢？”
顧擎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桃花樹，說道“爺爺的愛人過得很幸福，她有她的愛人，隻有雙向的喜歡，才能永遠不分開呢。”
張子秋。
張子秋手裏拿了個土豆不停地用切著，本應該是該切成土豆絲的樣子，現在切的寬的寬，細的細。
王餘一把人趕到一邊，嘴上嫌棄著“你還是不要做了，你那雙拿槍的手，實在做不來這個。”
張子秋直接把頭靠在她的頸側，語氣有點委屈“我好不容易回來，明天又要去軍區，你還忙著做飯。”
“一會兒孩子回來要吃飯的。”
“那我讓秘書帶他出去吃，我現在餓了，我也要吃飯，阿一，小別勝新婚啊，知道不！”他湊在耳邊喊她的名字。
“小孩兒樣。”王餘一無奈道。
馮文樂。
京城解放了，他馮文樂卻進了監獄。
知道他身份的冀州軍長吳奇已經犧牲了，他現在隻是自新人員。
和一群自新的偽政府官員一同關在京南的監獄裏等待審判。
就算有四十九軍軍長尚玉梨作保，他也隻是在獄中待遇好一點罷了。
馮文樂看著陰暗囚室裏跑過的一隻老鼠，嗤笑一聲，既然當初選擇了做這個，他連生死都不顧了，現在這樣還好，留了一命。
在被關了幾個月後，他被放了出去。
走出監獄時，關晴晴站在風裏，穿著一身軍裝，風吹起她的長發，還像多年前初見時一樣美好。
看看自己，蓬頭垢麵，幾個月不曾梳洗，臭的連老鼠都不想看他一眼。
關晴晴走到他身邊，看他還低著頭不看自己“怎麼你還想躲？”
馮文樂聲音有點抖“你來這做什麼？”
關晴晴翻了個白眼“我翻遍了整個冀州督軍府的廢墟才找到你的身份資料，不然你就等著在獄中過吧！”
“我……謝謝你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句謝謝可打發不了我。”
關晴晴突然湊近到馮文樂耳邊“怎麼也要當牛做馬一輩子才行。”
馮文樂嚇了一跳，想往後躲，卻被關晴晴一把扯住領子。
馮文樂窘迫的說“我身上太臭了。”
關晴晴輕笑“我在前線每天都聞著血腥味，屍體的腐臭味吃飯睡覺，早就百毒不侵。”
“我已經三十多歲了，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都沒了，你還要躲嗎？真要等到我進了棺材，還留著遺憾？”
馮文樂抬眸，眼前的關晴晴眼角已經有了細紋，性格磨煉的也遠不如當年活潑。
真的要等到死還有遺憾嗎？
他不要！
他為國家獻出了前半生，後半生要給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