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叫價的原來是你?”中年男子用頗為驚訝的言語打斷了大胖子的話。
大胖子接著這茬又嘲諷開了:“不是怎的,你贏了我又怎麼樣,人家一個孩……一個學生也照樣比你強。”
“學生?”中年男子更為驚訝,“你還是學生呐?”
“當然是了,看不出來麼,這小兄弟這麼年輕,不是學生是什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還做什麼生意,哼!”還沒等謝文俊說話,大胖子又跟個長舌婦似的插嘴了,好像他跟謝文俊很熟一樣做了他的代言人。
中年男子皺眉道:“牛頭,我說你有完沒完,一早咱們不就說好公平競爭麼,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輸了不服氣啊,再說了,我也沒贏啊,你跟我生的這是哪門子氣。”
大胖子瞪起了眼睛:“嘿,說好了在外人麵前不喊外號的,你怎麼又……你個死馬麵。”
“嗬嗬,”中年男子拍拍大胖子的肩膀,“我忘了,算了嘛,不許再生氣了。”
大胖子“撲哧”一笑:“我會生氣,我有你那麼小氣麼。”
謝文俊暗暗好笑,敢情這兩人認識啊,一個牛頭,一個馬麵,嬉鬧成這樣,關係似乎還匪淺,於是問道:“你們倆……認識啊?”
大胖子趕緊搖頭否認:“我不認識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你個小子,你不也叫我馬麵了麼,不許再提了,”中年男子一邊搖頭一邊對謝文俊笑了笑,“我倆是發小,關係很鐵。”
謝文俊感到有些奇怪:“那你剛才還跟他……”
“跟他較勁兒是吧,嗬嗬,”中年男子笑道,“我們都在做房地產,都有一個房地產公司,其實……我們來拍機床廠這一塊地不是主要目的,我倆在鳴汁河那裏一人拿下了一塊地,離得挺近,我們就想要不就幹脆把那兩塊地給並在一塊發展,建一片住宅小區,剛巧知道機床廠這塊地要拍賣的消息,我倆就打了個賭,誰把機床廠這塊地給拍下來誰就能把對方在鳴汁河那裏的那塊地拿過來發展。”
謝文俊聽中年男子這麼一說更是頭大,問道:“你們關係這麼好,合作發展不就完了,有必要打這麼個賭麼,這誰贏誰輸對對方都不好啊。”
謝文俊這麼一說兩人的頭都搖得像撥浪鼓,快嘴大胖子趕緊說:“不行不行,他這個人太主觀,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合作,要一塊做事了包不定天天得吵架,誰受得了啊,我情願少賺一點都行。”
“瞧你說的這話,是你太主觀好不好,”中年男子笑道,“其實我倆都太以自我為中心,不太容易接受別人的意見,根本沒法合作,最重要的還是我和他的關係,幾十年了,要在一起合作起個什麼利益衝突給整沒了,那太不值得,從小就結起來的友誼一旦失去了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大胖子嘖嘖一聲,衝中年男子翹起了大拇指,笑道:“一整天了,你就這句話說得最對,我愛聽,嗬嗬。”
兩人對待好朋友的態度令謝文俊覺得相當難得,如今這個社會上把友誼看得比金錢重要的人為數不多了,以利益為大提前的生意人就更別說了,眼前這二位倒是有點特殊,謝文俊也很是敬佩,隻不過兩人有些太小題大做了,既然都珍惜對彼此的友誼,都把友誼看得比金錢重要,那合作也未嚐不可啊,雖然合作避免不了有利益衝突,但隻要兩人抱著友誼第一的心,有些利益衝突還是可以避免的,於是謝文俊笑道:“那你們倆還為機床廠這塊地爭來爭去的,就不怕影響關係麼?”
這一次快嘴大胖子倒是站在他的發小中年男子那一邊了:“不會,我們這是有言在先的,哪會影響關係,對外人尚要說話算話,何況對自家兄弟嘛,嗬嗬。”
謝文俊嗬嗬一笑:“你倒是變得真快,剛才還在那冷嘲熱諷,現在又……”
大胖子樂觀的說:“哈哈,鬥鬥嘴皮子耍耍花槍而已,輸了也要尋點樂子嘛,不會真的介意的。”
“話雖如此,但是……”謝文俊苦笑道,“你們倆為了打賭爭機床廠這一塊……破地,還把價格越抬越高,那同樣是苦了對方,嗬嗬,也苦了我們公司。”
“這是塊破地?你還嫌價格高?哦,嗬嗬,目前來看是塊破地,價格也高了不少,”中年男子朝謝文俊神秘一笑,“但是你們公司既然和我們爭這一塊地,那想必也是知道原因的,大家心照了。”
中年男子這番話說明他也是知道市裏規劃商業步行街這事出來以後這塊地的價值,謝文俊便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那你怎麼不繼續出價了呢?”
“呃……”中年男子臉色變得有些難堪。
大胖子“撲哧”一笑:“兩千萬已經到他底線了,對了,我就是奇怪你為什麼會讓你幹媽直接把價叫到一千九百八十萬,難道你清楚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