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俊依然在罵花襯衣的老媽,隻不過換成了暗罵,他的膽子還沒大到在人家拿槍指腦袋的時候繼續拚氣質。
謝文俊之前一心想著沒什麼好怕的是因為根本沒考慮過人家會有槍,以前就算打打架砍砍人也不過是板磚加小刀,就是現在整個豬油社裏也不可能找出一把槍來,最多幾把西瓜刀不得了了。
現在見人家亮了槍謝文俊心裏倒真是有點虛,也怪自己大意了,都想過這夥人可能是毒梟了,怎麼沒考慮他們會有槍呢,毒梟沒槍怎麼討生活,如果上天現在能給謝文俊再來一次的機會,他寧願選擇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其實剛才隻有花襯衣一人的時候如果拚命逃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都怪自己太自以為是,現在弄得騎虎難下,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是呀,剛才跑了不就一了百了,哪怕直接跑到機場坐飛機都行,到時候再讓小媳婦們自己回去,也比現在強啊,回去以後立馬把那狗屁社團給解散了,好好上學,好好做生意,管他以後黑社會橫行霸道都不關老子的事,何必一時意氣惹上這檔子可能會掉腦袋的麻煩事,老子雖然重生了,但還隻是個學生而已啊,才十六歲,往後還有長長的日子大大的天,總不能這樣就把小命給丟了吧,除非老天爺大發慈悲再給一次重生的機會,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謝文俊越想越煩,腦袋一團亂麻,不過卻想著一件一定要做的事,隻要還有機會回去,就一定要把豬油社給解散了,幹這些擦邊球的事完全是提著腦袋走鋼絲,就算你不違反大原則不做犯法的事,可還是有人會逼著你做,就算瑞麗這夥人不來找你,或者是根本沒有瑞麗這夥人,遲早還是會有其他地方其他道上的人來逼你,不定下次去別的地方旅遊又被別地兒的混混跟蹤了,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能解決得了多少這樣的事。
時勢造英雄並非英雄造時勢,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改變這個社會原有的軌跡,黑社會就是黑社會,就隻能做犯法的事,就如學校就是學校,不可能把學校變成社團是一樣的道理。
黑社會裏有好人,但隻是星星之火,難以燎原,學校裏也有壞蛋,也是海之水滴,可以忽略,改變事物的客觀發展方向,是錯誤的,原來自己一心想把黑社會變成“灰”社會完全是在癡人做夢,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謝文俊現在雖然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眼前是得想辦法開溜,是得想辦法全身而退。
謝文俊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道:“我先聲明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學生,豬油社的老大也是學生,我倆是同學,豬油社隻不過是我們幾個同學瞎鬧,學電視上成立的幫派而已,總而言之就是鬧著玩兒,不知道你們怎麼會找上我,我也不知道能幫你們什麼忙。”
冷美人兒見謝文俊的樣子很誠懇,不像在開玩笑,於是問花襯衣:“是不是搞錯了?”
剛才還拍著胸脯打包票的花襯衣現在也有些遲疑了,問謝文俊:“那為什麼我們去林溪散貨……去林溪談生意找不著原來的人了,都說找豬油社,說豬油社是現在林溪唯一的……黑社會。”
謝文俊心說坐牢的坐牢,投降的投降,如果你們真是賣****的那肯定找不著人了,都在牢裏麵蹲著呢,但這麼說了不就承認豬油社現在最大麼,敢情這群家夥隻是聽人說而已,還沒搞清楚豬油社的具體情況,於是謝文俊裝了糊塗:“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花襯衣冷笑道,“你是豬油社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謝文俊苦著塊臉:“我……我隻是個小角色。”
“那……”花襯衣一時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好吧,既然你隻是個小角色我們就不為難你了,”冷美人兒拿出她的手提電話放在桌上,“打個電話給你們老大,我親自問他,別說不知道啊,你們老大可是你的同班同學。”
打電話?這個電話撥給誰,鄭剛?丫的亂說一通麻煩還不是算到老子頭上,馬德凱?又沒和他通過氣,肯定會被這個女人套出話來,到時候知道豬油社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群家夥還不是要找我談什麼狗屁生意,打給其他人就更是牛頭不對馬嘴了,這個電話說什麼也不能打,於是謝文俊繼續裝糊塗:“同班同學當然知道,但是我不記得電話號碼了。”
這時包間的門被人敲響,服務員送菜進來,三人便沒有再說話,開始吃飯,謝文俊肚子也餓了,也懶得客氣,拿起筷子就品嚐起這異國風味來。
等送菜的服務員走了,謝文俊邊吃邊說:“你們還真是奇怪,談生意也不搞清楚情況,找我一個學生有什麼用,還得請我吃飯,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