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想到過往的桔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媳婦兒，不開心嗎？”霍星辰看一眼靠在後座睡著的李德成，小聲道。
“沒什麼不開心的，就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
桔梗扭頭對霍星辰露出一個放心的笑臉，輕聲道。
“人這一輩子真的很難想象，小時候隻想著怎麼才能填飽肚子，數著日子等爹和大哥回家。
誰又能想到當年如小乞丐的人，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過。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我已很知足。”
“媳婦兒，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不管何時，隻要你回頭便能看到。”
因為家境不同，霍星辰從未體會過餓肚子是什麼滋味。
但他卻很明白，桔梗年幼時都經曆了什麼。
對她自是越發疼愛和寵溺，隻希望她餘生都是歡樂和幸福。
桔梗眨眨眼，笑著點頭。
有親人的關心和男人的愛護，她已是鋼鐵戰士，沒什麼能打垮。
…
61年1月1日，元旦。
放假的桔梗坐在壁爐前吃烤紅薯，小黑舔著一塊烤紅薯皮舍不得一口吞下。
牙齒掉了兩顆的小黑，老了喜歡上甜食，更是對烤紅薯情有獨鍾。
因為天氣冷，她和霍星辰隻有休息日才會過院子吃飯。
霍星辰托人弄回兩箱魚蝦，他正和家裏的兩老頭兒在廚房做午飯。
秦鴻文冒著雪推開院門，聞到濃濃的魚香味兒，情不自禁地咽下口水。
低落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魚香而有所緩解。
“汪~”小黑朝外麵叫一聲，以提醒有外人來。
桔梗頭也沒抬，這個點兒來的除了秦鴻文外，不作他想。
“姐！”
秦鴻文推開客廳門一進來，外套都還沒脫，嘴已癟。
“進來不脫大棉衣，站那幹啥呢！”聽到聲音不對的桔梗，抬頭道。
“姐，學校停課了！”
落下兩滴馬尿的秦鴻文，被桔梗這麼一吼醞釀的情緒也飛了。
幾下脫掉帶補丁的大棉衣，摘下帽子。
走到壁爐前的秦鴻文，不客氣地從壁爐邊拿出一個烤紅薯，不怕燙地兩口下肚。
“馬上就放假了，停課不是很正常嗎！
有啥大驚小怪的，你有什麼打算！”桔梗不以為然地道。
“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次停課，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複課。
老師說到時候等通知，具體什麼時候不知道！”
聽秦鴻文這麼一說，桔梗才想起確有此事發生。
因為各方麵因素，這是最難的一年，各方麵專心搞農業。
外有打壓，內有饑荒，各地都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有的地方，甚至已出現吃人的現象，隻是不被人報道出來罷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回駐地還是留下！
即使學校停課，你也不能放下學習。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桔梗知道這小子跳級的事，眼看就要畢業了，卻迎來這麼一糟。
確實有點兒倒黴！
“姐，你覺得我留下有用沒有！”秦鴻文精明地將問題拋給桔梗。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都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