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伯和娘他們痛苦嗎？
兒子不孝，都沒能送他們一程。”
裴冠華用力地捶著殘腿，哭得像個孩子。
他伯和娘那麼恩愛，怎麼接受得了失去對方，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該有多寂寞。
“師父去得很安祥，與師公一起葬在我家鄉的山裏，不會有人打擾他們的清靜。”
桔梗拿出半塊玉佩信物給裴冠華，道出當年的事。
“小師妹，謝謝你給娘養老送終。
陽嘉、語嫣過來見過你們小師姑，給她磕頭。”
捧著家傳信物哭過一通的裴冠華，對站著的兒子和侄女命令。
“陽嘉（語嫣）見過小師姑！”
兩人老實地跪下磕頭，桔梗將人輕扶起。
“免禮，小師姑來得匆忙，沒給你們準備合適的禮物。
拿著錢買糖吃！”
身為長輩感覺良好的桔梗，給一人一張大黑拾當見麵禮。
“謝謝小師姑！”唐語嫣立馬接過錢，嘴甜地道謝。
十塊錢於她而言，是很大一筆錢，有了這些錢就可以去向心儀的對象表白。
而裴陽嘉對收禮物的記憶還保持在小時候，每年生日和新年都會收到家人的紅包。
現在突然收到禮物，竟還有些不適應，看一眼年輕的小師姑，臉微紅地道謝。
“謝謝小師姑！”
此時的裴陽嘉，並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正是黑市上的兩兄弟。
一家人因剛得到親人的消息，誰也沒想起問他們是怎麼找到此的。
…
“小師妹，那是你二嫂柳雁絲。”裴冠華指著半百的發妻，鄭重地介紹。
“雁絲承擔了家庭的重擔，二哥是個沒用的廢人，害她跟著吃苦受累。”
柳雁絲窘迫地翻遍身上的口袋，空著手澀然地道。
“小師妹，二嫂下次給你補上見麵禮，讓你見笑了。”
“二嫂的心意我領了，給你們帶了點東西。”
桔梗從包裏掏出一小布包放在柳雁絲手中，聞到一股久違味道的人手一頓。
捧著手中的小布包不敢亂動，求助地看著床上的裴冠華。
“冠華，這……”
柳雁絲揭開一角給靠在床頭的人看，夫妻倆都麵色一怔。
“小師妹給的就拿著吧！”
裴冠華一臉感激地看著桔梗，他一家人太需要人參來補養身體。
他說不出拒絕的話，淚水在眼圈裏打轉，裴家的翩翩公子逃難於此，受到太多的不公與白眼。
猛地有人真心相待，令裴冠華感激不已。
桔梗擺擺手，示意裴冠華不要說出來，拉過凳子坐到床前，拿出包裏的紙筆。
兩人嘴裏聊著家常，桔梗卻在紙上寫著真正要說的話。
棚戶區的房子一點兒不隔音，有些話是不能讓人聽到的。
裴冠華捧著紙再次淚落，滿懷希翼地看著桔梗。
“小師妹，真的可以嗎？
會不會給你帶去麻煩，可我娘和伯那裏怎麼辦？
我連給他們上墳的機會都沒有，以後……”
“二哥，事情宜早不宜遲。
隻要你願意，事情由我來安排！”
桔梗看一眼裴冠華的斷腿，為了方便出行得準備一輛輪椅才是。
“好，我聽小師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