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回六十塊錢的桔梗，在黑市上掃蕩一圈兒，轉眼間就將手中的錢換成布料、毛線、一張縫紉機票、幾張酒票。
當桔梗背著背簍離開時，發的工資和賣野兔錢加起來，還剩下四十八塊錢。
有了票券的人，又馬不停蹄地往國營商店趕，留在背簍裏的自然是兩隻麵口袋。
跑了幾個窗口才將東西買完的桔梗，推著一輛押兩塊錢借出來的架子車，上麵有買來的糧食、縫紉機、十斤散酒，以及供應的菜、煤塊。
因是周末又來得晚，肉自然是沒買到。
長長吐出一口氣的桔梗，認命地推著架子車回家。
她感覺又回到李家村賣草藥的時候，隻不過身邊多了來往的人。
灰頭土臉地回家時，已是午飯時分，那埋汰的樣子讓球球好一陣嘲笑。
桔梗匆匆洗澡換上一身幹淨衣服，露出本來的麵目。
“哎呀，今天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好想麥冬在家喲！”
癱在沙發上的桔梗叫苦連連，一個人在家每件事都要親自動手。
不願太出格的桔梗，恨不得一次性將一個月的雜事做完。
一想到架子車沒還，桔梗來不及做飯，從空間內拿出溫熱的剩飯剩菜，吃之前還不忘分一半給小黑。
當家中全部收拾利索，一天的休息時間也差不多。
…
開啟正式上班的桔梗，大部分時間都混跡於廠裏的各車間。
為了不暴露身份，助手小劉被留在辦公室，而她則是一身藍色工裝。
車間的工人，對這位謙虛有禮貌的新同事，都很歡迎。
車間裏的女工太少，一群男人自是物以稀為貴。
不管是車工、銑工、焊工，還是模工，她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還很輕易地上手，這些當然贏得了工人們的好感。
這些基本技能，讓混跡於車間的桔梗，更加如魚得水。
餘廠長和洪科長聽人彙報後一笑而過，並沒有出麵幹涉。
“洪科長，咱們也該下車間多學習學習。”
“餘廠長說得是，深入廣大群眾中才能了解人民大眾的心聲。
正好坦克的設計遇到一些難題，我們科室明天全體下車間。”
洪科長稍一想，便明白餘廠長話中的意思，看來他們也得多下去走動走動。
…
常混跡於車間的桔梗，對專家的講解也很感興趣。
由老大哥援助的老式機床，操作原理、維修原理，專家都有詳細講解。
桔梗卻發現少了兩樣最重要的，設計原理和工業參數。
她稍一想便明白其中的深意，派人包教包會，核心技術又怎麼可能白送。
捏住核心技術，就相當於捏住工廠的命脈。
其心可誅！
沉浸在得來不易學習中的人，沒一人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
桔梗搖頭準備開溜，因為這些老舊的知識，對她來說用處不大。
與她從球球那學來的知識體係，有著三十年的差距，不聽也罷。
真正的改變，是在專家回國以後，這才是桔梗每天混跡於車間的主要原因。
別看她在車間無所事事，東晃西晃的樣子，其實已將各車間的長處和短處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