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的本意是在大學裏混五年,輕輕鬆鬆地畢業,再分配到某個廠裏當一名小小的技術員,混日子就行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有人不放過她。

為了能早日脫離苦海,也隻有拚一把了,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十二月底,像趕場一樣參加考試的桔梗,提著已沒什麼熱量的小烘籠走出教室。

裹得隻露出兩隻眼的人,呼吸都不敢重了。

呼出的氣體,在圍巾外麵結一層薄冰,硬邦邦的。

凍臉。

“嘎~吱~嘎~吱。”

桔梗小心翼翼地踩在上午才清掃過的路麵上,半天功夫一腳下去,落下的積雪已沒過鞋麵。

即便穿著大頭毛皮鞋,桔梗的腳趾頭也凍得很快失去知覺。

她羨慕地看一眼在操場上的同學,打雪仗、雪地裏打滾、堆雪人、滑雪。

戴著大棉帽的桔梗,恨不將腦袋給縮進大衣裏。

穿得與大象腿一樣粗的腿,仍擋不住刺骨的寒意,走路都不太靈活。

啥形象都顧不得的桔梗,縮手縮腳一路抖著往小院走。

偏僻的地方,因為來往的人少,一腳下去積雪有小腿深。

桔梗隻能小心地踩著出來時的腳印走,真真是舉步維艱。

此時的她,特別想念錦城溫暖如春的冬季,處處有綠葉、花開、水靈靈的蔬菜。

北方嚴寒的冬季,除了光禿禿的樹,就是凝成冰花的樹。

屋簷下長條的冰錐子,真怕一不小心掉腦袋上給刺穿了。

這樣的生活環境,真不是桔梗一時適應得了的。

一想到雜物房結冰的牆壁,硬邦邦的痰盂,桔梗就特別排斥如廁。

幸好她是有空間的人,雖然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空間內是隨著外麵的天氣變化的。

好在空間非常人性化,知道桔梗怕冷似的,一到冬天還是與老家的氣候一個樣兒。

不然,她非得憋死不可。

唯一的好處,便是凍肉、凍餃子不愁。

入冬後,桔梗隻象征性地買了些白菜、土豆、大蔥,以及煤塊和木柴囤著。

平日裏吃的肉菜,大多都出自空間儲存,不然天天都是白菜、土豆的,她是真吃不習慣。

更不要說吃生大蔥、大蒜,那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一大一小兩男人,隻穿著一件薄棉衣,大刀闊斧地鏟小院通往外麵的積雪。

“姐回來了!”

麥冬一見那快縮成球的人,除了自家姐姐外,真找不出第二人。

他扔下手中的鏟子,回屋拿上準備好的暖手爐,去迎那深一腳淺一腳翻雪山的人。

“汪~”

躲在屋中烤火的小黑,不怕冷地跟著衝進雪堆裏。

木通放下鐵鍬,大步朝那腦袋都快縮進衣服裏的人迎去。

看到那縮成一團的人,木通一下想起妹妹兩歲那年的事。

那時的他八歲,記得冬天下過一場大雪,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積雪。

妹妹趴在老爹的棉衣內不露頭,一將她放下去就扯著嗓子哭。

老爹硬是將她揣在懷裏,一直等到雪化完,才放下地帶著她跑。

看來這麼怕冷都是有原因的,接下來的幾年夠熬的。

“妹妹,來哥背你!”走到近前的木通,彎腰蹲在桔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