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很熱鬧吧！”
老爺子能留在城裏過年，是桔梗沒想到的，原因左不過那麼兩點。
“不錯，既熱鬧又清靜，各有各的好處！”
李德成看一眼空蕩蕩的院門口，心裏空落落的。
桔梗將凳子退到門口，靠在門上試探地道。
“爺爺，趁現在沒外人，我們聊點不該聊的話題，行不？”
李德成奇怪地看她一眼，不在意地點頭道。
“跟爺爺還有什麼不好說的，要用錢嗎？
一會壓歲錢給你多裝點，他們的給少些，不要聲張！”
桔梗哭笑不得，仍一本正經地道。
“爺爺再找一個老伴吧！
總得有人給你補補衣服什麼的，發根他們都是男孩子，性子粗是必然的……”
李德成紅潤的麵皮發抖，對桔梗招手道。
“你給我過來，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嚼舌根了。”
善察言觀色的桔梗，騰地一下跳出堂屋，連連擺手。
“爺爺，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有人能照顧你後半生。
當然，那是得找個好人的前提下，你的一生還長著呢！
不行的話，就當我沒說！”
“你個兔崽子，大過年的也不安生，大姑娘家家的盡想些什麼事兒。
老子的事用得著你操心！”
很少暴粗口的李德成，氣得追著桔梗健步如飛，爺孫倆從前院追到後院。
驚得小黑一溜煙地跑出廚房，又叫又跳。
當指揮的麥冬，也顧不得鍋裏的味道了，撒丫子追過去攔在李德成麵前。
“爺爺消消氣兒，大過年不能生氣，姐姐是大姑娘更不能打罵。”
當著小孫子的麵，李德成哪好意思說桔梗剛才的話，沒好氣地瞪姐弟倆一眼。
“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以後再敢亂說，爺爺真抽人了。
還有你麥冬，別什麼都護著你姐，她就是個惹禍頭子。
當心跟著她學壞了！”
“姐姐是天下最好的，沒人能比！”
麥冬搖頭否定老爺子的話，姐姐哪怕殺人那也是不得已，他能做的就是毀屍滅跡。
“哈哈，麥冬和我才是一夥的。
爺爺不生氣了，全當我剛才的話沒說，吃完飯還要去‘趕廟會’。
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不然要等一年才能有機會。”
桔梗笑意晏晏地對老爺子拱手，就是再大的氣，經她這麼一哄也好了。
“貧嘴，都是大姑娘了，說話別那麼沒遮沒攔的。”
老爺子又哪舍得大過年的打小孫女，實在是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把他給氣糊塗了。
一說要去趕廟會，幾人吃飯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人多不但幹活快，吃飯也是一級的能造，真真是半大小子吃窮老爺子。
全部收拾完，換上新衣服出門的祖孫六人，與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的陳家人一同出發。
成群結隊的人往一個方向走，桔梗這邊的小群體彙入人流，跟著大家慢慢移動。
街坊鄰居相遇，都會好意地給對方一個微笑，或者拱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