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三人腿邊蹭上它獨有的味道才罷休,貼在桔梗腿邊不願意離開,狗眼裏滿是委屈地望著小主人。
“你個沒出息的,還委屈上了,又沒丟下你不管。”
桔梗一巴掌輕拍在狗頭上,小黑黏在掌心不動,嘴裏應景地發出嗚嗚聲。
“小黑真是成精了,你不知道賣羊的時候,這家夥和兩隻羊還哭了。
也不知賣出去的羊還活著沒有,真想將它們買回來。”
李安福想到賣出的羊有些不舍,雖然隔兩年就要殺一次羊,但那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總是有一些感情在。
“不買了吧!它們終有一天是會被人吃的,我們也不可能帶到省城養著。
至於小黑,明年走的時候帶上一起吧!
小叔,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多跑幾趟鎮上打聽消息。
你可得穩住了,不能露餡。
不然,我們三都別想好過,也會被某些人記恨的。”
桔梗見院門都插上,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連續躺幾天一身的骨頭都僵了。
“小叔,我餓了!”
自然的話脫口而出,將驢牽進羊圈的李安福手腳麻利地給驢喂上草,拍拍身上的灰塵出來。
“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不嫌累的李安福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又開始張羅著煮飯,麥冬顛顛地跑去燒火。
五歲的小家夥,對做飯已經非常熟練,一大一小兩男人是盡他們所能,不讓桔梗沾廚房裏的活兒。
桔梗明麵兒上的衣服,也被麥冬一力承包。
在麥冬意識裏,姐姐養他小,他就應該寵姐姐到老。
前世沒做到的,今生要全部實現,姐姐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
躲在家中養病的桔梗,沒再露於人前。
叔侄三人同時喝的中藥,是老王大夫給開的補氣血強身藥,將三人調理得如小牛犢般強壯。
當然,那隻是內裏,若是桔梗也那副身板,非氣得她跳腳不可。
在醫館幾天的相處,一老一少非常談得來,老王大夫驚訝於桔梗學識的淵博。
知她師出大家閨秀,才打消心中疑惑,一老一少自此結下忘年交。
李德成每天都會來看姐弟倆,見他們在慢慢地恢複,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愁苦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日子就在李安福隔三差五地往鎮上跑中過去,村人隻當桔梗姐弟還需藥養著。
年底,坐完月子的李紅葉得知此事後哭紅了眼,一進小院兒抱著桔梗又是一通哭。
“桔梗啊!你快點兒好起來吧!
要用錢為什麼不給二姑帶口信,好歹也能幫襯你一把。
沒了地,以後可怎麼活,我可憐的桔梗啊!”
哭得直打嗝的李紅葉從衣襟內掏出一塊裹了幾層的手帕,將她攢下的兩隻銀手鐲、十塊銀元連手帕一起交到桔梗手中。
“這些都是二姑攢下的私房錢,你拿去先用著。”
李紅葉說著眼裏的淚再次落下,憐惜地撫著桔梗白嫩的小臉,滿眼的心疼。
“瘦了,下巴都尖了好多,要多吃飯才能好得快,不能挑食。”
被哭懵的桔梗親熱地摟著愛哭的李紅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