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天低聲咕噥著，搖頭去廚房找他家老三說話。
桔梗瞟一眼床上的麥冬，小家夥倒在床上正掰腳啃，她收回視線道。
“謝謝五奶奶，你教我做饅頭吧！
我不會發麵，我想過年的時候按師父家鄉的習俗，給她過年。”
不會發麵的桔梗隻能求助左三妮，至於餃子隻能跟著球球給的影像學了。
過年隻盼著吃湯圓的桔梗，哪裏接觸過餃子這東西，聽都沒聽過。
“好，你也是個有心的，你師父還怕你沒湯圓吃，讓我都給買回來了。”
左三妮將鼻頭紅紅的桔梗，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桔梗不哭哈！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做好自己的本份。
五奶奶用一塊銀元買了點參須回來，給你師父燉雞吃，吃下去就沒事了。”
“真的嗎！
那我們多買點回來，給師父熬湯喝，我有錢，有……！”
左三妮一把捂住桔梗的嘴，不想聽她沒說出的話，她怕自己會起歪心。
“別胡說，你一個小孩子哪來的錢，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
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你要永遠藏在心裏，記住沒有，給我點頭！“
左三妮臉色極其嚴厲地看著桔梗，非要她應下。
“我記住了，不會亂說的，可我想師父活著。
師父給我了爹娘沒有的溫暖，我舍不得！”桔梗抱著左三妮悶悶地道。
左三妮又何嚐不想莫麗雅能多活幾年，守著桔梗姐弟再長大點兒也好啊！
可她在買參須之前，問過醫館的老王大夫。
老王大夫隻是搖頭，讓她多順著點老人家的意思。
明知無用的事，左三妮又怎麼舍得花冤枉錢，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別難過了，我還得找人準備，明天我們一早來陪你師父去看師公。”
“嗯~”
桔梗在左三妮衣服上抹去臉上的淚，經曆過幾次死人的桔梗，已經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言不語地打開五鬥櫃，又拿出十塊銀元給背著身子的左三妮。
左三妮捏著手中的銀元，心跳得撲嗵撲嗵的。
【這傻孩子，怎麼說也不聽，就不怕她把錢給昧下，太心大了！】
“五奶奶，事情就拜托你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就說。
盡量弄好一點兒，還有師公的！”桔梗彎腰道。
師父說過，女子不能輕易對人彎腰低頭，可為了他們的事，桔梗願意低頭。
“哎，我會和你三奶奶商量著來的，一定弄好！”
眼見要過年，石匠肯定會借此漲價，哪哪都需要錢。
左三妮老兩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李安福的教學也暫停，他察覺出家裏氣氛不對，走路說話都輕手輕腳的。
“桔梗，小叔去河邊釣半天魚，很快就回來。”
知道家中有事的李安福，沒有喊桔梗一起去，別說還有一個麥冬在家。
“小叔，別一個人到河邊去，叫上堂叔一起。”桔梗看著走遠的人喊道。
球球落在李安福帽子上，跟著他一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