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發根三兄弟嚇得六神無主,又沒人可依靠,全都靠在牆邊抹眼淚。
李安平沒心情管他們,他要燒火衝點兒糖水給李德成喝。
在農家人眼裏,能喝上一碗糖水,吃一個雞蛋,就是最有營養的東西。
但李安平在家裏找一圈,都沒發現這兩樣東西,一問李發根才知道家裏根本就沒這些東西。
桔梗送的豬前腿,還掛在房梁上,可這時候也不能吃啊!
按理說,像李德成吐血後,是要請大夫把脈,再開藥調理身體的。
但大夫離得遠不說,他們誰也拿不出錢來買藥,隻能這樣慢慢地養著。
自知犯錯的桔梗,探頭對廚房裏燒水的李安平道。
“安平叔,我回去拿點兒東西過來,你等著哈!”
“去吧!”
李安平看著門口發愁,家裏老的病倒在床,小的三個又哭成一堆,接下來的日子可咋過。
木工坊裏又接了幾家的活兒,都是年前要趕出來的,他和李富貴刨個木頭還行。
上手做家具就別想了,哪哪都是事兒,怎麼倒黴催的全碰到一起。
李安福在屋簷下將麥冬解下來把尿,小家夥哭過的臉有些發紅,冰冰涼的。
用背帶裹著麥冬的下半身,李安福抱著小家夥進廚房烤火。
他對哭成一團的李發根三兄弟很是看不上眼,遇上點兒事就知道哭,長大了有什麼出息。
還是他家桔梗好,雖然調皮了些,但聰明能幹。
李安福一想到敢上房的桔梗,就頭痛得很。
他算是明白了,為啥桔梗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原來骨子裏就是個膽子大得沒邊兒的臭丫頭。
想想她分家後做的事,就沒啥是她不敢幹的。
都是二貴哥慣出來的啊!
二貴哥卻一去不回,將這臭丫頭甩給他管,還沒道理可講。
以後一定得讓二貴哥補償才行,他這是操了多少心啊!
李安福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家夥,這也是個不省心的。
他現在都還能聞到棉褲上的童子尿味兒,昨天桔梗給小家夥把尿時不屙。
伸著手要他抱的時候,就給他尿一褲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李安福尿褲子了,弄得他半天沒敢出門。
“麥冬,你長大後,不會跟你姐姐一樣調皮吧!
小叔可招架不住你們姐弟倆的調皮,你還是讓我多活幾年吧!”
“嘿~”
白嫩的麥冬給他一個露四顆牙的笑,萌得李安福一臉血,就是姐弟倆再調皮,他也認了。
跑回家的桔梗,氣喘籲籲地背著個小背簍進來,放下小背簍伸手揭開上麵蒙著的粗布。
“安平叔,這裏有紅糖、野雞蛋、兩隻野雞,麻煩你煮給爺爺吃。”
她又看一眼外麵,從棉衣口袋裏摸出一塊裹著的粗布,打開道。
“我這有兩個銀戒指,一個是莫阿婆給的,另一個是我在戰場上撿的。
麻煩安平叔明天跑一趟鎮上,給爺爺抓兩副藥,你腿長跑得快些。
以後,每隔三天送一隻野雞來給爺爺熬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