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傷了那孩子的心。
還有，就是他確實沒能力多養兩個。
李德成是真沒法接受這個現實，他鐵青著臉看向低頭做鵪鶉的李有銀。
“有銀，昨晚你們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李有銀不敢看他爹，硬著頭皮道。
“爹，我們晚上睡得沉，真的什麼也沒聽到。”
但真實的卻是因為天冷，兩口子早早上床鬧得昏天暗地的，完事兒後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就是有人來將兩口子一起抬出去埋了，都沒人知道。
但這話，他能說嘛！
明顯的不能，他隻能裝什麼都不知道。
好在知道出事後，他跑去看了最關心的豬還在。
李德成對這個小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之前還以為他能立起來。
現在看來還是老樣子，天天被一個女人管得服服貼貼的。
他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要這麼懲罰他一家人。
四個兒子，隻剩下一個，還是不成器的。
那一手木匠活，自回家後就沒用過，難不成還想等著他來請不成。
李德成真恨不得現在就死了，一了百了。
他無力地再次對保長道：“報官吧！”
他這樣做隻是想要一個答案，想問問他們為什麼要拋下兩個孩子離開。
遭受了諸多打擊的老人，駝著背，精氣神好像被抽空一樣。
站在一起的李德才忙伸手扶住，將人帶到凳子上坐下低聲安慰。
“大哥，你可別倒下。
家裏連個大人都沒有，這些事還需要你頂著。
或許他們過幾天就回來了，別想那麼多。
李冬兒和李發家都不小了，這不是還有有銀在嗎？”
李德成無語搖頭，老淚不期然地落下。
“留下幾個人守著現場，我現在就去鎮上報官。”保長無奈地道。
雖說他時常拿報官來威脅村民，但真正要報官花費的錢財可不少。
沒有打點，誰大冷天的跑鄉下來查案。
以鎮上那些人的本事，也就是走個過場，能不能查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可這個錢由誰來出，就是一個大問題。
保長更頭痛的是，全村人頭稅收繳順利，剛得了鎮上的口頭表揚，現在就來一出盜竊案。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留下的線索全部被破壞。
“李大老爺，你看，這個該由誰出來。”保長搓著三根指頭，對李德成道。
李有貴家剩下的隻有兩個孩子，能主事的隻能是李德成了。
看在同族的份上，這個忙他可以白幫，但錢是不可能幫著出的。
李德成出來得匆忙，一分錢都沒帶，他隻得轉頭看向李德天。
“老五，你那方便的話先借我點兒，改天還你！”
李德天家離得最近，隻能向他求助。
李德成很清楚，自交過人頭稅後，家裏還有錢的人家真不多。
他之所以向李德天借，也是因為紅葉快出嫁，他們肯定會備一部分現金在手。
奈何李德天也囊中羞澀，物價再次上漲後，當家的左三妮就把錢拿去，給紅葉買出嫁用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