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走遍千山萬水，拜遍國內大小廟宇才求回來的姐姐。
他要握緊這唯一的溫暖！
“哈哈哈，你個小屁孩子知道什麼是學嗎？”桔梗聽到弟弟的話，好笑地脫口而出。
她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叫出聲。
“麥冬，你會說第二個字了，再說一遍！”
麥冬翻身背對著她，幹脆不理大驚小怪的姐姐。
【小女娃子，一驚一乍的，沒辦法！】
“桔梗，你在咋呼啥呢，在隔壁都聽到你的聲音了。
小點兒聲，別吵著隔壁的人睡覺。”
左三妮端著個空碗進來，見姐弟倆在床上玩兒，她也坐到床邊看著兩人。
“五奶奶，我給你講，麥冬會說話了。
他會喊姐，剛還說‘學’，我聽得真真兒的。
小狗才騙你！”
“汪~汪~汪~”
被提到名兒的小黑從床底下鑽出來，搖頭擺尾地討好。
左三妮才不信桔梗的話，村裏的小孩子很少有學話早的，很多孩子都是一歲後才開口。
有些孩子兩歲大才學會走路，三四歲的孩子都有叼著奶吃的。
“你們玩兒歸玩兒，別忘了給麥冬把尿。
還有，不要讓狗進屋子，它身上有跳蚤。”
左三妮出去還不忘把小黑給弄出去，等人走後，桔梗才想起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她下床穿上棉鞋，將蚊帳給壓好。
“麥冬，你自己在床上玩兒，尿尿記得喊姐姐。”
跑進廚房的桔梗發現隻有一個沒洗的空碗，人卻不見影子。
聽到隔壁雜物間有動靜，又躂躂地跑過去。
一直沒露麵的李安福，正在收拾雜物間裏的東西，並排在一起的兩張凳子上放著兩床棉絮。
“小叔，你要睡雜物間嗎？很冷的！”
“不睡雜物間，難不成跟羊睡一起，你把小叔當什麼了。”
李安福也不想的，可讓他回家睡又不放心桔梗姐弟，隻能在雜物間湊和著睡。
屋子雖小，清理出來還是能住人的，就是一直沒住人有股子黴味兒。
“哈哈，跟羊睡一起被子都不用蓋。”
抱回一大包幹草的左三妮笑得大聲，好像這個兒子不是親生的。
“你可真是親娘！”
李安福氣得夠嗆，這個親娘真不能要了。
“有個屋子住就不錯了，這還是石頭砌的屋子，比那兩間籬笆屋好很多。
結實、暖和。”
桔梗站在門外，饒有興趣地看這兩人鬥嘴，連球球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院子雖小又偏僻，卻很溫馨，充滿了煙火味兒。
一直陰冷的天，在黃昏時又下起了小雪，路上更難見一個行人。
怕冷的人家，早早地關上院門阻擋外麵的寒意，一家人都聚在灶前汲取那難得的溫暖。
李發富縮頭縮腦地出院子，穿著一件明顯不是他自己的棉衣，在村道上慢慢地晃。
雪花落在竹葉間‘簌簌’作響，他特意在有狗的石頭、三子家門口晃兩圈。
蜷成一團的土狗耳朵微動，抖著脊骨凸起的身子縮成更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