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留下證據,兩人合夥將羊當成豬褪幹淨毛。
毛也被毀屍滅跡,不給人留下一點兒把柄。
在球球的暗中指導下,桔梗加一把大蔥、兩塊老薑、三顆山楂。
清水浸泡兩遍血水後,冷水下鍋煮。
桔梗和李安福都是第一次煮羊肉,在他們看來隻要是肉,煮熟了都好吃。
大白天的,桔梗沒給三家人送肉去,主要是怕被村裏人看見。
李安福用辣醬加蒜沫鼓搗出半碗蘸料,小方桌上一瓦盆的帶骨羊肉塊,冒著騰騰熱氣。
叔侄倆洗幹淨手後,直接下手抓一塊蘸點辣醬,啊嗚一口下去。
燙得兩人淚水直打轉,卻舍不得吐出別有風味的羊肉來。
隻能看沒得吃的小麥冬,急得啪啪拍桌子。
“姐~姐~吃~”
清晰的字眼卻沒能打動啃肉的兩人,最後還是桔梗將一根啃過的羊排骨,蘸點兒湯塞到他手裏。
麥冬含淚看著手中,被姐姐啃得一點兒肉不剩的骨頭,用力地嗦著上麵的羊湯味兒。
他看一眼享受同等待遇的小黑,趴在一塊被小叔啃得溜光的大骨頭上,舔得憨有勁。
沒辦法,他也隻能專注地嗦手中的骨頭,至少比小黑狗的待遇好點兒。
姐姐還給蘸一下湯。
飽餐一頓的叔侄倆,竟然連湯帶肉地幹掉一鍋羊肉。
兩人都脹得沒法動彈,最誇張的還數李安福,他一個人幹掉大半鍋。
“哎喲,我快撐死了!
現在死都能閉眼了,去閻王殿都敢大聲說是撐死的,投胎肯定能安排個好人家。”
李安福挺著個懷孕的大肚子,艱難地在廚房裏挪動。
“豬哼哼就光吃不動,你想去嗎?”桔梗嘲笑淨做美夢的李安福。
李安福翻著另一口鍋裏的超大塊羊肉,一想到兩人幹掉半隻羊,他想笑又不敢嘴張大了。
真真是地主家都沒這麼過日子的。
“人生在世,隻為吃穿二字,我的目標都實現了,這輩子真值了。
你小叔就這點追求,沒辦法小時候餓怕了。
我記得小時候,餓得吃草根是常有的事,日子好過點是在八歲後。
那時候成天跟在二貴哥的屁股後麵跑,你還記得不。
二貴哥帶著幾個大的去找吃的,我和木通太小,隻能守著背簍裏的你。”
李安福想到過去幾年的時光,是真的歡樂多多,可惜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桔梗搖頭,她怎麼記得一歲多的事。
爹和大哥影子都不見一個,想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小叔,晚上你給爺爺、三爺爺、五爺爺送肉去。
我就不去了!
外麵冷得很,背著麥冬容易著涼。”
桔梗回屋去拿山楂來煮水消食,中午吃的肉太多,肚子撐得難受。
“小叔,別忘了桶裏的下水還沒洗。”
一天內解決一隻羊,若是在別的人家,那是絕對不行的。
但在桔梗家,卻有那個條件吃飽喝足。
大冬天的養出一身膘,好為開春後做準備。
煮羊肉的時候,叔侄倆多了個心眼,將大黑的肉留了出來。
此時的大黑,正掛在屋簷下吹水氣,晚上再抹上鹽醃。